第3章 晋成帝司马衍(2/3)
官说米缸已经见了底。那天夜里我偷偷掰了半块麦饼给看门的老禁军,他布满裂口的手颤抖着不敢接。后来在朱雀航决战那天,我站在城头看见陶侃的白毦兵像潮水般漫过苏字大旗,忽然明白史书上说的\"兵者凶器\"究竟是何模样。
乱平后回銮那日,建康宫的铜驼都生满了绿锈。我在式乾殿的废墟里扒出半截焦黑的竹简,正是父皇教我认字时用的那卷《禹贡》。庾亮要重修宫室,我却坚持先修太学。记得那天在朝堂上,我故意把玉圭往案上重重一磕:\"昔汉武未央宫可烧,独石渠阁不可废!\"话出口自己都惊着了,原来在石头城啃麦饼的日子里,那个只会盖章的小皇帝早就死在了箭雨里。
十八岁加元服那天,我在太庙跪了整宿。祖宗牌位前的长明灯照着高祖皇帝的鎏金像,我突然发现他的眼睛和郗鉴将军很像。第二天在朝会上,我当众烧了庾亮请调江州刺史的奏表,火苗蹿起来时,瞥见舅舅的嘴角微微抽动。散朝后他单独留下,我们甥舅俩在式乾殿对坐饮了三盏茶,谁都没说话。
亲政后最难的是平衡各方势力。王导的琅琊王氏像盘根错节的老榕树,庾家的颍川势力又如新发的竹笋。有次在覆舟山围猎,我故意让王导之子王恬和庾家子弟比试骑射。看着他们较劲的模样,忽然想起小时候看蚂蚁打架的时光。那日回宫后,我连夜拟了道诏书,把江北六郡的屯田事务划给了寒门出身的虞潭。
推行土断法那年,江东的世家闹得最凶。会稽谢氏的老族长在太极殿前长跪,我让宫人给他送去蒲团,自己躲在屏风后听他们哭诉。后来改\"检籍\"为\"括户\",特意让虞允文这样的庶族官员督办。有天批阅奏章到深夜,突然发现墨汁在绢帛上洇开的纹路,竟和当年苏峻之乱时的血渍有几分相似。
最欣慰的是看着郗鉴将军训练北府兵。每次去京口巡视,总爱看那些农家子弟在江滩上操练。有回有个小卒的草鞋破了,我解下腰间玉佩要赏他,郗鉴却拦住说:\"陛下,北府儿郎要的是军功,不是珠玉。\"后来在广陵大破石虎的那支奇兵,据说就是那个草鞋破洞的小卒带的头。
咸康四年的上巳节,我在华林园曲水流觞时突然咳血。医官说是多年忧劳所致,开的药方里加了二钱朱砂。那晚梦见父皇抱着我在宣
本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