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谢师宴(2/8)
傅景烁披着月白杭绸寝衣在黄花梨书案前背诵《离骚》,案旁bck ivory ffee的袅袅雾气结成她发梢清莹珠络;苏雨烟握着他赠的万宝龙定制钢笔,在历年高考真题集批注间勾出连理枝似的红痕;深夜台灯的暖光,在他们并肩的背影上投入并蒂莲纹……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瞬间撕破了这浓稠的寂静。傅景烁正用蜀锦帕拭过眼尾。
接起电话的瞬间,他脊背陡然挺直,身姿如苍松般挺拔坚毅,恰似多年前在击剑比赛夺冠后,面对镜头接受采访时的傲然姿态,轻声唤道:“母亲。”
世家公子自幼被雕琢出的端方仪态,再度严丝合缝地嵌回他的骨缝之中。若不是那蜀锦帕上已然洇湿的兰草图案,任谁都难以察觉他方才那片刻的情绪失控。
傅太太那边传来翡翠镯子碰击红木桌面的脆响,“景烁啊……”尾音像浸了水的绸缎,沉甸甸地往下坠,背景音里隐约有洗牌的哗啦声,想来是正与一众太太们在牌局上联络感情。
“七百零二。”傅景烁的喉结动了动,望着苏雨烟俯身拾蜀锦帕的侧影,那侧影恰似一幅婉约的工笔画,美得让他移不开眼。
听筒里传来一声细微的青瓷盖碗轻叩的脆响,叮当的欢喜泼了一地,接着是衣料窸窣的摩擦声——傅太太大概从牌桌起身走到了廊下。
苏雨烟的视线落在傅景烁青筋微凸的手背上,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他指节投下斑驳光影,骨节泛着缺氧般的青白——就像二月里那个寒夜,他攥紧苏城老宅的铜门环,无名指根处结的茧到现在还没褪,在手机冷光下泛着粗粝的哑光。
“该续一续祠堂的万世灯了。”傅太太的声音浸着雨前龙井的温润,“你这孩子,倒比你父亲当年还多考了十二分。”
暮色爬上博古架的间隙,两团影子在波斯地毯上绞成解不开的同心结。
三天后,蝉声渐歇时,傅老爷子派老管家送来沉香食盒。
掀开三层屉格:上层枣泥酥摆成太极阴阳,取《周易》“阴阳合德”之意,喻相辅相成;中层狼毫笔刻着“蟾宫折桂”,喻苦学圆梦,凭笔书章,展风华而耀门楣;底层竟有枚玉算珠——整整七十二颗,暗合七百零二分数,喻“地煞之数尽,天罡之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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