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悲与欢(4/13)
的月光缎,暗处则是葛薇龙跌落的乔琪乔的烟灰。
记忆凝胶敷料在暗影中泛起克什米尔蓝宝石的幽光,这由德国拜耳实验室最新研发的医用材料,此刻却像被张爱玲锁进樟木箱三十年的玻璃丝袜,每一道纤维都在述说战时的月光。
傅景烁颈间未拭净的水珠沿着锁骨沟壑滑落,在量子级纳米雾化玻璃的折射下,竟幻化出《海上花》里赵二宝耳垂上的南洋珠晕——那是种介于医疗器械冷光与人体温度之间的微妙光泽,如同他此刻凝视苏雨烟的眼神,精密如ct扫描,却又洇着暗房里显影液般的朦胧。
少女蜷缩在智能医护床上的姿态,令人想起台北故宫博物院那尊北宋定窑孩儿枕。意大利卡拉拉大理石纹路的床体泛着冷光,愈发衬得她裸露的脚踝像是从《红楼梦》脂砚斋批本里跌落的雪浪笺。她的睫毛投在监护仪屏幕上的阴影,瞬间化作顾曼桢被沈世钧遗落在南京照相馆的胶片齿孔。
而此刻的苏雨烟,恰似那支永不开封的香水,所有的馥郁与美好,都被锁在这玲珑的身躯里,等待着被发现、被珍视。
当傅景烁第九次调整鹅绒枕的角度时,苏雨烟终于忍不住翻身。两人视线在半空相撞的刹那,如同两尾受惊的鱼倏地钻回各自的水草丛。她后颈细小的绒毛在恒温气流中起伏,让他想起初春柳枝上那些将落未落的雪粒。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在浴室的画面。大理石地面蜿蜒着水痕,水汽氤氲,如梦如幻。当他将开衫裹住她颤抖的娇躯时,那一刻,少女脊骨如雨后新笋般支棱着,英国梨的甜香混着水汽蒸腾,恰似《第一炉香》里葛薇龙初见乔琪乔时,白兰地泼在波斯地毯上酿出的醉意,让人瞬间沉沦。
“第九千七百四十二只羊。”傅景烁闭着眼默默数着羊,羊毛渐次化作苏雨烟发梢的水珠,坠在深灰天鹅绒枕套上,洇出更深的墨痕。梦境来得恰逢其时:
hstens床垫当真化作云絮,苏雨烟的睡袍是揉皱的蝉翼纱,领口金线刺绣随呼吸起伏,恍若《怨女》中银娣耳坠的流苏,散发着迷人的光泽与风情。
他不由自主地俯身靠近,刹那间,一股独特的气味钻进他的鼻腔。那是小苍兰的馥郁甜香,混合着药膏淡淡的苦味,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竟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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