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周克昌 嫦娥 鞠乐如(1/3)
1周克昌
真假克昌明万历年间,淮上贡生周天仪书房悬着 “耕读传家” 匾额,案头端砚却积着薄灰 —— 十三岁的独子克昌又溜出塾馆,竹蜻蜓的影子掠过青石板巷,惊起檐下白鸽。“由他去吧。” 周天仪摩挲着儿子幼时描红的残卷,墨迹早被岁月洇成淡痕。夫人将冷透的莲子羹推远,绣帕绞得发皱:“邻舍王郎中家的哥儿,早中了童生。”戌时梆子响过,克昌的虎头靴还未沾家门槛。周天仪举着灯笼寻至城隍庙,香案下只剩半块糖糕,糖霜沾着草屑。夫人的哭声惊碎满院月光,供桌上的长命锁在风里晃出细碎声响。次年暮春,杏花纷落时克昌突然立在垂花门外。月白衫子染着山岚,袖中滚出半枚残破的桃木符。“被黄冠道人掳去终南山。” 少年指尖抚过门框裂痕,“趁他采药,偷了山道的野果充饥。”再入塾馆,克昌执笔如握玉,《论语》倒背如流。乡试放榜那日,报喜的锣声震得周家照壁上的 “福” 字都在抖。赵进士遣媒送来描金庚帖,绣着并蒂莲的婚书铺满八仙桌。洞房花烛夜,新妇倚着红绸帐子轻笑,克昌却抱着书匣蜷在明间竹榻。更漏三更,月光漫过他紧攥的《登科录》,纸页间夹着片风干的山茱萸。“昌儿,你媳妇晨起又干呕了。” 夫人将酸梅汤搁在窗台上,瞥见儿子正往砚台里倒朱砂 —— 那是给魁星爷描金身的颜料。克昌猛地转身,额角朱砂痣在烛光里晃得人眼晕:“母亲莫再催,孩儿自有打算。”秋闱捷报传来时,周天仪摸着 “文魁” 匾额老泪纵横。可当他提及抱孙,儿子却望着梁间燕巢出神:“爹可知,南山的松子该落了。” 话音未落,锦袍委地如蜕,只剩双皂靴沾着山中苔藓。次日卯时,枣红马嘶鸣惊醒晨雾。真克昌蓬头垢面撞开宅门,腰间系着富商赐的银铃铛。“被卖去扬州盐商府,那老爷刚得了麟儿,便放我归。” 他盯着墙上 “孝廉” 匾额发怔,案头自己的笔迹竟陌生得像鬼画符。新妇从屏后转出,凤仙花染的指甲掐进克昌掌心:“郎君怎忘了,上月还说要画《百子图》?” 克昌望着她鬓边金步摇,突然想起梦中总见个书生模样的人,在月光下写着永不会干的墨字。次年端阳,周家祠堂添了新丁。乳娘抱着婴孩经过书房,见克昌正往砚台里倒雄黄酒,窗棂映出两道人影 —— 一道是执笔的他,另一道在墙上晃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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