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试药(3/3)
,抓起笺纸要撕,瞥见背面还有行小字:“梯田事宜可寻村长,已打点妥当。”
窗柩漏进的日头正好照在“打点”二字上,金粉隐隐流转。
学堂休沐这两日,余巧巧带着康婶在后山脚丈量土地。
冻土硬得像铁,木尺插进去能撞出火星子。老村长揣着暖炉跟在后头,山羊须上结满霜花:“邓公子说,这五十亩官田拨给你试种草药。”
余巧巧攥着田契的手微微发抖——官田租金比私田便宜三成,收成还能与官府四六分账。
她蹲下身抓把黑土,指缝间漏下的土坷垃里混着未化的雪粒,明年开春定是墒情正好。
这日捣药时老郎中说了桩怪事。
他抖开针灸包,银针在日头下泛着冷光:“那后生试药时,七窍流血还能谈笑自若。上月配错药引,他浑身抽搐两个时辰,愣是咬着木棍没吭声。”
余巧巧盯着指尖沾的朱砂粉,忽然想起晏陌迟总爱穿的高领袍子——领口掩着的脖颈上,似乎有道蜈蚣似的疤。
“他说最痛不过刮骨疗毒。”老郎中捻着艾绒叹气,“可昨日我施针时发现,他左臂经脉已损了大半。”
寒风卷着药香扑进小窗,晒药架上的紫苏簌簌作响。
余巧巧忽然觉得冷,炭盆里新添的银骨炭噼啪爆出火星,却暖不到骨头缝里去。
老郎中拈着银针在烛火上燎烤,橘色火苗映得他沟壑纵横的脸忽明忽暗。“当年我配的鹤顶红解方,连太医院院判都要来讨教。”针尖淬进褐色药汁里,腾起缕青烟。
余巧巧攥着捣药杵的手沁出冷汗,药臼里的三七粉簌簌往下落。窗外北风卷着雪粒子扑打窗纸,像有无数小爪子挠着人心。
“头回试药他吐了三碗黑血,”老郎中忽然压低声音,“我拿银簪试毒,簪子头都乌了。你猜他说什么?‘看来这剂量得减三成’——嘿,这小子是块试药的好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