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养尸之地(4/5)

猩红薄雾。张老汉挣扎着撑开眼皮，见李大壮半截身子陷在棺木裂口，肠肚被菌丝缠成蛛网状。赵德福歪在生母碑前，天灵盖五个指洞凝着冰霜，嘴角还噙着半块黑驴蹄子碎片。

    &34；造孽啊&34；老汉颤巍巍摸出半截犀角，青烟起时忽听得林间鸦啼凄厉。乱葬岗深处传来窸窣响动，二十三个新坟的封土竟同时塌陷，露出内里猩红如血的棺木。

    三日后，李寡妇攥着把艾草闯进张老汉的土屋：&34；村东头井水泛着尸油，老刘家耕牛叫那黑雾裹了去，只剩副骨架立在地头！&34；

    老汉往罗盘凹槽里滴着鸡冠血，铜针疯转如陀螺：&34；那老太借了阴兵道，要拿全村生魂补她残缺的尸魄。&34；窗外忽起阴风，纸窗啪嗒作响，隐约传来童谣声：&34；月牙弯弯照坟头，娘亲缝衣儿数豆&34；

    子时三刻，邻村马道士踏着七星步进村，腰间五帝钱叮当乱响。&34；好重的尸臭味，&34；他掀开道袍露出半截雷击木，&34；劳烦张老哥带路，这孽障怕是要成飞僵了。&34；

    乱葬岗上，四十九盏引魂灯摆出困龙阵。马道士咬破中指在桃木剑上画出血符，忽听得土里传来指甲抓挠声。&34；来了！&34；老汉将黑狗血泼向震动的棺木，二十三个坟包同时炸开，赵老太悬在血月下，寿衣化作万千血丝。

    &34；天地玄黄，万鬼伏藏！&34；马道士甩出七枚枣核钉，钉头没入尸身溅起青烟。赵老太嘶吼震落老鸹，血丝缠住枣核钉反掷回来。道士翻掌亮出八卦镜，镜面映出尸身真容——胸腔里竟蜷缩着个浑身青黑的婴胎！

    &34；母子煞！&34；马道士额头沁出冷汗，袖中飞出三十六张符箓结成金网，&34；张老哥，快用镇魂锣！&34；

    铜锣声响彻山野时，赵老太突然凄声哀嚎：&34；儿啊——&34；那婴胎睁开没有瞳孔的双眼，金网应声碎裂。马道士踉跄后退，道冠被尸气掀飞：&34；快撤！这孽障吸足了怨气，要化犼了！&34；

    生死关头，张老汉猛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纹着的钟馗像。他以指为刃划破皮肉，血珠溅在赵老太眉心：&34；阳血破阴煞，祖师爷显灵！&34；纹身竟浮空而起，钟馗虚影怒目圆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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