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容州·3(2/6)
向来警惕的少女蹙了蹙眉,可眼皮沉重得紧,浑身各处关节更是被缠满了束缚之物,难以挪动。来人脚步声渐近,鼻翼间徐徐扑来熟悉的药香,令久溺于黑暗的少女心绪稍明。
清淡、特殊的味道,让她恍惚想起年少时,在三公子府的旧事。
年幼的三公子好容易才接受了自己双腿残疾的事实,整日将自己闷在府中,除了正常的生活用度,便只知读书写字、描摹丹青。
那时,她刚会使剑,收不住力,不慎砍掉了一支新生的梅枝。其上淡绿的芽,揉碎了大地的沉寂,令懵懂的少女也愣住了,仿佛捅了什么天大的篓子。
年幼的公子只是淡淡坐在桌前,开着窗,时不时抬头瞧上一眼,描摹着院中的场景。
后面……
是什么来着?
容州城外,梁军阵前。
她想起阖眼之际,遥遥窥见少年冠上的一抹零星桂花影。
有谁将药汁点在了她的唇上,温热的锦帕一点点轻碾着她的唇瓣,混合了多种植物煎熬的香气,淌入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
这一次,她身处的梦魇骤然碎裂。缓缓睁眼时,头顶是纱制的床帷,洋洋洒洒地垂了下来,朦胧了视线。
“醒了?”白露将帕子叠拢,随手搭在木盘上,“别动。”
她轻按着珈兰的手腕处,探察脉象,缄口不言。珈兰目光无神,颓然瞧着眼前的帷帐,只觉身上各处细细密密的剧痛,如万蚁噬心般难耐。
美妇人探得脉象的转变,心下也是松快了些,掖了掖女子身上轻薄柔软的被角,开口道。
“需得再将养几日。少则一月,多则半年,方得……”
“白姨,”珈兰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颈,喉中干涸得发疼,“约莫是……什么时候了?”
少女病容憔悴,一头乌发如云铺散,薄被下是白玉般细腻的香肩。一道长痕从小臂延至肩胛,愈渐加深,应是抵挡长矛时,躲闪不及所致的。
白露的纱布包的仔细,如今浅痕处已然结痂,只消按时敷上去疤痕的药膏,便无大碍。倒是伤重的几处,还有先时服用的许些挣命之药,副作用严重,需得再将养些时候。
模糊的窗棱格子外头,仿佛立了个人影,身形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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