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9/10)
不同意让俊俊进粮食管理所的,让家福进,你就说这样不好,怕人家说任人唯亲,媳妇进去了就不任人唯亲了?人家外人还说变相拐媳妇呢。爹呢,就说让家福跟着学学算盘,学学生意经,现在公私合营了,不允许个人做粮食买卖了,这算盘学了一溜十三遭,有什么用呀?这孩子眼眶子又高,这不中意,那不合心思,就这么待着,还不都是你们给惯的……”
那菊花是在讲理,在那爷俩听来俨然又是一种教训的口气,只是声音柔和,才没让许良囤难堪。这个儿媳妇一进家门操持家务,倒是干净利落,堂堂的洋学生做了家务,常在一种委屈中和老爷子掰扯一些伦理道德的处世哲学。这老爷子听着是理,可忍不惯,满肚子牢骚就是不说,儿子呢,往往和她站在一个立场,弄得老爷子常失去尊严,他想立下的家规也就渐渐流产了,特别是粮食统购统销,家规又翻新,都让他从心里不是滋味儿,往往儿子和媳妇穿一条裤子对付他,让他常常一个人抽闷烟,喝闷酒叹气,好在家福驴是驴一些,还很听他管教,因此,从内心里自然而然产生了一种袒护感,对孙子袒护也是对他两口子的一种对抗。他自认为当年做粮食买卖虽然不甚大,在小小县城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本想让儿子继承家业,儿子却大大叛逆,和媳妇软硬兼施往围城部队白送了那么多粮食。在他眼里,别看共产党把国民党一时打蔫了,谁胜谁败不一定呢,要是共产党输了,送这粮该多可惜。后来共产党胜了,他才觉得儿子和媳妇做得对,当然,他心里觉得这种对,和儿子、媳妇那种对不是一种含意。他觉得儿子太不好摆弄,就把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了,但又觉得渺茫。他做了这么些年的粮食买卖,根本不相信共产党会把这么大一个国家的吃饭问题摆平。特别是看到从关内逃荒要饭闯关东来东北的人屡屡不断,心里想,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出乱子,中国有史可鉴,两千多起大小的农民起义和战争,都是因为饥荒惹起来的,难道统购统销这一招儿就能彻底消灭粮食引起的战争?他为踌躇满志而不能实现当大粮商的志向而压抑,每每看到那金灿灿的粮食入屯出库又进库,衣衫褴褛的人散在大街时,特别有成就感,威严感!这一失去,太难受了,总想寻找亮光,可总看不到希望。当然,这些深深埋在心里的东西,从来也没和任何人提过,他曾经不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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