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太虚(4)(2/5)
太虚剑第一次真正“看”这些。
他曾觉得人间嘈杂,众生愚昧,不如一剑斩了清净,可此刻,看着阿眠被晚风吹起的发丝,看着她指尖沾的花粉,看着她眸中映着的整条流霞溪,他忽然明白了“生”是什么。
生就是这溪水不止歇的流淌,是野花明年还会再开的笃定,是凡人明知短暂却仍认真活着的执拗……是阿眠此刻的笑。
剑身内里的金纹无意识地缠绕上那枝野花,极轻、极小心地碰了碰花瓣,像是怕碰碎了什么。
他不懂胸腔里这种陌生的胀痛是什么,他只知道,他想要她永远这样笑。
为此,他愿意敛尽锋芒,愿意不饮鲜血,愿意做一柄“锈”在春溪旁的钝剑。
暮色渐深,阿眠起身欲走,太虚剑却突然横在她面前。
“嗯?”
剑尖指了指溪面,那里漂着更多野花,阿眠怔了怔,随即笑得更深,她弯腰又折了几枝,这次编成了一个小小的花环,轻轻套在了剑柄上。
“好看。”她屈指弹了下剑锋:“走了,回家。”
太虚剑悬在原地“看”了会儿溪中的倒影,一柄杀气森森的凶剑,戴着个歪歪扭扭的野花环,不伦不类,滑稽可笑。
他突然飞旋一圈,剑气震得满地落花纷扬如雪,阿眠回头时,正看见他在飞花中穿梭,金纹亮得像是要烧起来,剑鸣清越如歌。
这是独属于凶剑的欢愉。
太虚的剑锋不再无故染血,出鞘时总会先看一眼阿眠的神情;劈山断海依旧干脆利落,却会在收剑时记得避开一窝刚出生的雏鸟。
他懂得了不斩晨露,不惊飞鸟,懂得了阿眠皱眉时该收敛剑气,也懂得了她指尖抚过剑身时,那种陌生的、温热的触动叫什么,那叫“眷恋”。
可他终究是剑,无口不能言,无目不能视,无手不能触,他想更靠近她。
化形那日的雷雨来得突然。
黑云压顶,电光撕裂天幕,暴雨如天河倾泻,打得竹林簌簌哀鸣,阿眠本在亭中观雨,却忽然察觉到太虚剑在剧烈震颤,剑身滚烫如烙铁。
“太虚?”
阿眠刚握住剑柄,一道紫雷就轰然劈落,直直贯入了剑身。
“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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