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不会留情(2/3)
我换了身半新的青衫。临行前,父亲拍着我的肩膀说:‘中了进士,咱们也在巷口竖块石碑,刻上戴氏书香门第’。”
说到这里,他忽然轻笑两声,笑声里却满是苦涩:“可最后,我的策论,我的字迹,都成了苏礼静的功名。”
许舟心头一震。苏礼静他见过,是苏明远最宠爱的小儿子,在家宴上总是温文尔雅,谈吐不凡。
“后来我才知道,”戴先生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苏礼静的座师在公文里批‘戴生出身微贱,恐污朝堂’,私下却收了三千两白银。父亲去衙门喊冤,被当作刁民打断了右腿。”
他顿了顿,声音几不可闻,“临终前,他攥着我的手说:‘别学爹,要硬气…’可他不知道,我早把‘硬气’磨成了墨,给贵人捧砚时,砚台里混着我的血。”
夜风忽然转急,吹得火把明灭不定。戴先生的面容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格外阴郁:“娘没能熬过那个冬天。后来,景城官差以征徭役的名义,将我和姐姐强掳至苏家的煤场。那是个不见天日的地方,黑得连呼吸都带着煤渣。姐姐为了让我活下去…”
戴先生的声音突然哽住,半晌才继续道:“她用自己的身子换口粮。每次省下的半个窝头,都要硬塞给我。”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我看着那些畜生在她身上发泄,看着她一天天消瘦下去,像是被人一根根抽去了骨头…”
“后来她染了脏病。"临死前,她说想再看看我。可当我想抱她时,她却叫我走开…让我别碰她。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了,这世道从来不是‘学而优则仕’,而是‘权而贵者夺’。”
“爹娘和姐姐死后,我心灰意冷,也不想独活。我费尽力气从煤场逃出来,拖着半条命,在苏既明出门时,攥着刀扑了上去。”
他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结果自然是被他的家丁打得奄奄一息。”
许舟沉默地听着。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也要死了。”戴先生的声音忽然轻了下来,像是陷入回忆,“可突然有人把我拖到了一位瘸腿的大官面前。那大官坐在太师椅上,皂靴一尘不染,官袍红得像血。所有人都站在他身后,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许舟低声问道:“是谁?”
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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