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分媳妇(2/4)
出路时,千夏瞥见他后颈蜿蜒的疤痕,像条蛰伏的蜈蚣,与他清朗眉眼间的温和笑意形成诡异反差。
登记处的朱漆长案蒙着层薄薄的暑气,狼毫笔尖滴落的墨汁在宣纸上洇开。
官员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在婚书名册与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忽然抚须轻笑:“这‘千夏长川’,倒像是幅山水画卷。”
他蘸饱朱砂的笔悬在婚书上方,“夏有繁花,川纳百川,好兆头!”
长川躬身接过婚书时,空荡荡的袖管垂在身侧,却将文书捧得郑重无比。
田契边缘的火漆印硌着掌心,他转头看向千夏,喉结滚动两下:“往后往后有我。”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在热浪里,却惊得千夏抬头,正对上他眼底未褪的硝烟与小心翼翼的温柔。
远处传来耕牛的低哞,混着此起彼伏的恭喜声。
千夏低头看着婚书上纠缠的龙凤纹,突然发现长川握着田契的手背上,有道新鲜结痂的伤痕——那是方才护着她挤过人群时,被旗杆刮出的血痕。
……
暮色给青砖灰瓦都镀上一层暖黄,长川独臂扣住竹编门环,掌心在磨损的藤条上蹭出细屑。
吱呀声惊飞了屋檐下打盹的麻雀,竹篱笆上蔫头耷脑的丝瓜藤也跟着簌簌摇晃。千夏攥着汗湿的帕子跨过门槛,迎面撞上满院陈年稻草混着青苔的气息。
院中歪脖子枣树横斜着枯枝,树杈间还挂着几串干瘪的枣核。
树下的石磨缺了半角,磨盘上积着厚厚一层麦麸,旁边倒扣的陶盆里盛着隔夜的泔水,几只绿豆蝇正嗡嗡打转。
东墙根的茅草堆上趴着个豁口的瓦罐,罐口缠着发黑的布条,隐约透出酸腐的腌菜味。
这是灶屋。长川的喉结上下滚动,独臂指向堂屋。千夏看见褪色的门板上歪歪扭扭贴着两张红符,朱砂写的福字被雨水晕染得不成形状。
推开虚掩的木门,灶台里还残留着冷透的灰烬,熏黑的房梁上垂着几缕蜘蛛网,墙角堆着的粗陶碗摞得歪歪斜斜,碗沿结着褐色的油渍。
西厢房的窗棂糊着泛黄的桑皮纸,破洞处用碎布勉强补着。
千夏踩着坑洼不平的泥土地走过去,看见土炕上叠着两床补丁摞补丁的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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