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闪回故乡(2/3)
,而昨夜凝结在枯枝上的冰凌,此刻沿着晶簇棱角将融未融地滴落,断续的七音阶里掺着碎冰相撞的泠泠清响。
竹筐空悬在溪边的老梅树上,树根处几尾红鲤正吞吐漂来的草茎。山巅积雪蒸起的淡紫色烟霭里,泰呵出的白气尚未消散,后背却已被阳光烙上金斑。细碎的爆裂声突然从脚边石缝传来——去秋深埋的油桐果荚正裂开漆黑甲胄,嫩绿胚芽裹着冰晶破壳而出,像一簇簇刚从冬眠中惊醒的、颤抖的火焰。
泰望着绝美的天空,思索飞越到很远很远的沿海老家。那个每年正月初三开始到二月的潮汕英歌舞,随着万道霞光,闪触到他九岁时的印记。
五色脸谱撞碎骑楼阴影时,泰数到第三根糖葱的裂痕突然断在牙关——打头那个青面獠牙的“雷横“眼窝涂着荧绿磷光,木槌铜环刮过晾衣绳的刹那,心跳声比楼上阿嬷的缝纫机还吵。阿弟躲进我胳肢窝,糖渍黏住校服口袋,我们数“雷横“绑腿上晃动的二十八枚铃铛,数到第七下发现自己在跟着跺脚。
草鞋跺地的闷响像阿公的血压计在爆炸。穿紫袍的“李逵“旋到茶摊前,木槌掀起的风扑灭煤炉火星时,泰死死抓住竹椅裂开的藤条。乌龙茶泼出的琥珀虹里,分明映着阿嬷去年中元节叠的金元宝在飘,可当茶汤溅上手背的烫,泰又忍不住把烫红的指节塞进嘴里吮——咸腥里混着祠堂供果的龙眼蜜味。
蛇童脖间的草绳蛇头喷火星那瞬,泰缩成虾米拱进阿嬷后腰的蓝布衫。可鳞片剐过咸杂店铁闸的尖叫太锋利,眼睛自己撬开条缝:老厝墙头倒挂的鱿鱼在扭秧歌,而蛇童金箔贴的右眼正朝骑楼眨动,睫毛粘着的七彩纸屑随火星簌簌落,像年夜饭时阿爸偷放的迷你烟花。
鼓点变成阿公收音机里漏电的杂音。打锣伯公后颈的汗碱裂开细纹时,泰数清西药房招财猫被震碎的十三道笑纹。唢呐吹出的气泡裹着三十六天罡幻影,有个气泡粘在鼻尖,爆开时尝到去年元宵卡在蛀牙里的麦芽糖渣——甜得发苦,可当“宋江“的杏黄旗扫过金纸铺,漫天金箔化作金翅雀扑来时,泰踢飞的菜脯干正巧砸中阿弟后脑勺。
红雾炸开的鞭炮碎屑里,泰攥着半截榕树根做的木槌,指甲缝嵌满晒硬的菜脯丝。硝烟甜腥黏在漏风的门牙上,像偷喝汽水时气泡在舌尖乱窜的刺痒——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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