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父债》(1/2)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刺得人鼻腔发酸,林小满攥着缴费单蹲在icu外的走廊里,手背上的冻疮蹭在起球的校服裤上,渗出血丝。正月里的北风顺着窗户缝往里灌,他望着缴费单上那个血淋淋的\"九万八\",突然想起五年前母亲咽气时攥着他的手说:\"别怪你爸。\"
玻璃幕墙外的霓虹灯在凌晨三点依然闪烁,他缩在墙角数着对面写字楼的灯光,第一百二十三盏熄灭时,护士站的挂钟响了四下。怀里的诺基亚3310震动起来,是班主任的短信:\"下周一再不交学费,校长说要取消你的保送资格。\"
他抹了把脸站起来,羽绒服里的棉絮从袖口钻出来,像飘着雪的柳絮。隔着icu的玻璃,他看见浑身插满管子的男人,监护仪的红光映在对方凹陷的脸颊上,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面孔陌生得可怕——这个叫林建国的男人,是他二十年人生里最熟悉的陌生人。
七岁那年,林建国扔下他们母子去了深圳。母亲抱着高烧不退的他跪在火车站,月台上的积雪浸透了她的棉裤。后来每个月邮局都会送来皱巴巴的八百块钱,母亲总把汇款单撕得粉碎,却在他肺炎住院时红着眼翻出存折。
十七岁生日那天,他在垃圾站翻到半块奶油蛋糕,蜡烛都没吹就被催债的人堵在巷口。为首的光头拿烟头烫他锁骨,\"你老子欠了八十万赌债,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他蜷缩在污水里时,裤兜里的诺基亚突然震动,林建国的号码发来短信:\"好好学习\"。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时,林小满正把卖血得来的两千块塞进收费窗口。主治医生举着病危通知书冲出来,他签字的钢笔是从护士那里借的,笔帽上还沾着碘伏的褐色痕迹。
\"病人有东西要给你。\"护士递来密封袋,里面是张泛黄的合影。照片边缘被摩挲得发白,七岁的他坐在林建国肩头,背景是游乐场的旋转木马。背面用圆珠笔写着:\"200547,小满第一次吃。\"
太平间的白炽灯管嗡嗡作响,法医解开寿衣时,林小满看见父亲胸口狰狞的刀疤。三年前催债人的砍刀本该落在他背上,是突然出现的林建国扑过来挡住了那一击。当时他以为又是追债的苦肉计,直到此刻才看清伤口缝了二十八针。
\"患者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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