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樱落无声》(2/3)
住我冻僵的指尖,突然皱起眉:「怎么有血?」我慌忙抽回手,腕间的pi管在毛衣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床头柜第三层抽屉里,止痛泵正在空转。上个月胸外科送来会诊单时,我偷偷把自己的ct片塞进了一沓病历里。片子上肺叶间的阴影像朵腐烂的樱花,正沿着支气管静静绽放。
深夜他翻身搂住我,睡梦里还呢喃着「等疫情结束就办婚礼」。我数着他心跳间隔里多出来的杂音,想起上周偷看的病历——冠状动脉瘤,直径52,像颗倒计时的樱桃核。手机屏幕在枕头下亮起,肿瘤科群里正在讨论我的病例。「这么年轻可惜了」「听说她未婚夫是心外的江医生」……我隔着睡衣摸了摸小腹,那里有条二十厘米的疤痕,是十七岁那年他背着我翻过医学院围墙时摔的。
二十九岁的遗书
除夕夜最后一场雪落下时,我偷偷拔掉了氧气面罩。窗外icu的蓝光映着抢救室方向腾起的白雾,恍惚看见十八岁的江岸举着樱花枝冲我笑:「等这棵树开花,我们就私奔好不好?」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里,我摸到枕头下皱巴巴的孕检单。原来癌细胞转移时,有个小生命曾悄悄在破碎的子宫里扎根。而此刻江岸正跪在隔壁手术台前,亲手剖开他病人的胸膛,就像当年剖开我的人生。
呼吸机管路垂落在地的瞬间,我听见婴儿的啼哭。产房在十六楼,声控灯随着每声啼哭次第亮起,像是通往天国的阶梯。最后一次化疗时掉的头发还缠在梳子上,我特意留了最长的一缕,系着那年他从樱花树上折下的红丝带。丝带内侧用显微缝合线绣着「ly&ja·2035」,是我们约好私奔的日子。
永远失约的春天
后来人们在江岸白大褂内侧发现两枚婚戒,刻着「ly&ja·2035」。他死在给我扫墓的山路上,怀里还抱着没拆封的婚纱。尸检报告显示冠状动脉瘤破裂时,右手正死死攥着抗癌药说明书——那上面每个被指甲掐烂的字,都是我发病初期偷偷替换的维生素标签。葬礼那天下着樱花雨,骨灰盒里埋着我们十八岁时锁在医学院许愿墙上的铜锁,钥匙早被焊死在那个春天的黄昏。
殡仪馆的樱花今年开得特别早,纷纷扬扬落在那方并排的墓碑上。春风拂过鎏金刻字时,仿佛听见十八岁的少年少女在说:「等这棵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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