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麦冬(3/4)
:“松山冲的二十五爷说,过几天,就要下雪了,天寒地冻,哎呀,不晓得我们的三伢子决明,讨米讨到哪个地方去了?”
“老帽子,决明有无患带领着,应该晓得保重自己,你操那么多的心,也没有用呢。”
自从民国八年五月四日,北平城火烧赵家楼之后,社会风气,天不同天地变化着,从未出过阁房的女子,到男方家里察看对象,不再是稀奇事。
我七姑母紫苏说:“姐姐,你明天去茄子坳南金塘,去见苏木吗?”
我五姑母夏枯说:“羞死了,羞死了!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哪有自己主动送上门去,让人家评头品足的呢。叫我以后怎么做人呢。”
紫苏说:“也是的咯,应该是苏木先到我们家里来,让我们先瞧瞧,他长得怎么样。”
夏枯说:“紫苏,这样好不好,你帮我先去看看,苏木这个人,靠谱不靠谱?”
往年,一到冬闲季节,我二爷爷便把辣蓼草做的酒曲子,背出去放。放的意思是,先把酒曲子,放在需要的人家里,等到酒曲子酿出来的酒,效果非常好,再来收钱。
今年不同往年,到处是大饥荒,哪还有粮食,去酿酒?
但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大财主小财主家里,专好喝酒的酒癫子家里,酿上一锅两锅过年时候喝的大米酒,红薯酒,高粱酒,还是有的。
我二爷爷用靛蓝色的大布袋子,背上十来斤酒曲子,和我七姑母,走黄庆门,滋德堂,南阳第,莫奢托,鸟雀芲街上,转到油麻托,狮子山,哑子湾,一直到野鸡头,一路吆喝:
“放酒曲子,放酒曲子欧!”
一锅米酒,煮二十斤大米,需要二十颗酒曲子。走了大半天,放出了一百来颗酒曲子。从油榨铺插过来,走浪石排上,到了南金塘的苏木家里。
我七姑母故意大声吆喝:“放酒曲子,放酒曲子呀。”
苏木一家,单门独户,房屋四周的山坡上,长着高大的毛栗子树,树枝上,挂满了小小的毛栗子果。
大门打开,钻出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问:“姐姐,我姨妈家里的人,都不在家呢。”
“他们到哪里去了?”我七姑母说:“弟弟,能不能倒一碗茶水,给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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