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弥漫哀嚎的岁月(2)(1/3)
“前额看不到脑后勺,走一步算球一步吧!”说完,嘴里哼着晋剧小曲,背着手顺着小路走去了。
腊月二十三、二十四,穷归穷,饿归饿,日子的活头丝毫不能凋零。二十三送灶王爷上天言说好事,盼望回宫降吉祥来。全村老少都忙的不亦乐乎,家家大到笨实的瓦缸,小到锅碗瓢盆,统统搬拾到院子里。拿根长长的扁担,在尖处用绳子扎牢一个短把子扫帚,举进屋,从窑顶自上往下扫,绝不能敷衍了事,扫的时候人是不能仰头看,只能慢慢的凭感觉扫,否则袖珍土落进眼睛里崩了眼,就麻烦了,甚至比眼挨上芥末子都难受。袖珍土看起来倒是绵绵,细细的,可落在皮肤上,一碰水就如针刺般疼痛。窑墙上的胡须团好像小孩子稀拉拉的鼻涕,藕断丝连,扫帚还没触及,已溜之大吉了。砖窑还好些,起码土不会太多,土窑就可怕了,扫帚一去,整个屋子立马乌烟瘴气了,呛的人根本没法打扫,但又不得不扫,清扫不单单是使屋头干净些那么简单,更多是以一种大众普及的简单仪式,在心灵上尽可能的涤除过去的灾难困惑,从而期盼新气象好生活的到来。忙轰轰收拾一顿,再简陋的屋头也会自然焕发出新的面貌。大抵灶王爷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了,怀揣天底下所有好事的账簿,回那高处不胜寒的天宫为苍生降福降瑞。
二十五及二十六,最数婆姨,姑娘们忙乎,拆洗被褥和衣服,没有肥皂,就一整天在块石头上捶打来捶打去,再使劲揉搓几遍,直到盆里的水还如先前一样清澈为止。若天气好的话,上午凉晒,下午就干差不多了。手脚麻利的婆姨或姑娘,当天洗,当天干,当天还要缝套在被褥上。这是个针线细活儿,需要一针针走好线,如果遇上一个邋遢的婆姨,针头没有使唤好,那么晚上盖在身上的被子不几天就给蹬扯烂了。
二十六是近年关最后一个集市了,不过一般没有人去赶集,不是不想,而是根本袖子里根本伸不出手来,所有村民都是把裤腰带勒的刚够方便呼吸,饥饿的肚皮如冰晶下的溪水轱辘轱辘游弋。“难过的日子,好过的年。”——没有谁会当心年过不下去。
二十七和二十八蒸花馍,供儿、枣花花、翻身身、余余儿,还有各种表意吉祥的馍子。在前一天,男人们基本都准备好了烧锅的柴火,也不是每家的婆姨都会蒸花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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