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漫道苦旅(4)(1/3)
夜也过半了,月亮天生对西方情有独钟,半个身子一直在挪动。二狼山的东边还在月亮的呵护下,至少让人看了少些害怕。不过,西边陡低处,月亮不能殷勤在那里,就明显阴森森的,像在黑暗中总有一双眼睛盯着东边石头倚靠的地方。毕竟死寂一般,越是寂静,越叫石头有些不安,他的心扑通扑通,按捺不住似的。加之,尿湿的裤腿里像拉起的风箱,凉飕飕的,从下面直接爬到脖子上,身子打了几下冷战。石头顿时提高了警觉,他是天生的牧羊人,这点在草原里磨练出的直觉还是有的,而且很灵。他也弄不清什么在悄悄地向他逼进,左手嗖地抽出那种锋利无比,寒光逼人的羊刀子来,握得紧紧的,手关节上的骨头发出咯咯的响声。
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他马上从一个善良的牧羊人脱变成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角斗士,而且下手毫不留情,刀法极快极准,减去了一些空架子,直接就是喉部。
这就是草原牧羊人极其极端的两面性:一面像草原的草皮一样憨实和脆弱,一面又像草原的狼一样冷酷和血腥。这群人注定了既是牛羊马们善良的主人,又是杀死它们的残忍的屠户。牧羊人身份低微,甚至卑贱,可一旦草原大灾大难的时候,他们就是草原冥冥中的护卫者,接受着长生天的指引。
石头那”恶煞“一面的背后,就是那把置对方死地的羊刀子。只需猛力一挥,惨叫就会惊然草原上空,死亡之神顿错间降临。他已经像传说中蒙古斗士一切就绪,从他的内心深处,从不愿意看到血腥的场面,可生存残酷的草原,美丽广阔中处处隐藏着野兽间角逐的法则。因此,石头骨子里的血液本身就流淌着原始的残酷。
他还无法快速判断那种危险来之何方,只就一动不动等待着,连呼吸都特意收住,好一出手就占上风。突然,对面的黑暗处发出石块划拉的滚动声,本能告诉他不能动,只能等它扑过来,因为在乱石堆里动起来,人绝对占不了优势,且眼睛也看不见。
石头的血液从足下突突地直往上冲,他的眼睛和耳朵就死死收拢在那石块声音传来的方向,两脚蹬在石堆里,就如两根石柱,架着千斤爆发力的上身。这时的时间过的太艰难了,几秒好比几天,石头除了让力气在浑身窜动,不敢走一点神。
两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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