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另一路启程的队伍(1/6)
五月初的托尔托萨,春意尚存,夏意已至。清晨的卡莫村外,晨光如金丝般洒落,将刚翻耕的田野镀上一层浅金,田垄间的水洼映出霞光,反射着天空淡蓝与云朵流转的色泽。石子路蜿蜒通往村外平地,清脆的脚步声、牲口低鸣与车轮碾压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支尚未起调的序曲。
地中海的咸风自东南方吹来,掠过青草、湿润的泥土与遥远橄榄林的枝叶,带着一丝初夏的清香,拂动人们的衣襟与披巾,吹皱水面,也吹醒沉睡中的旅人和骆驼。
空地上,阿里维德商队正整装待发。十余辆高轮大车列成弧形,骆驼跪坐其间,驮架上满是粗麻袋与皮革包裹,散发出香料、羊皮与干鱼干粮混合的味道。车夫们赤膊挥鞭,皮肤晒得黝黑,满头大汗地来回穿梭,将箱笼再三捆紧。大车吱呀作响,在阳光下仿佛一座座微型的要塞,安静却蓄势待动。几名年轻的徒工正往车上搬运最后几箱帆布与葡萄干,边干活边互相打趣,笑声掺杂在风里,显得格外清脆。
不远处,大卫所率领的五百余名希伯莱移民,正陆续从北方安营歇脚。他们从君士坦丁堡出发,途经安托利亚,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灰布帐篷一字排开,简朴却干净,帐外篝火的余烬仍吐着缕缕青烟,空气中混杂着羊奶、麦粥与艾草的味道。妇人们席地而坐,怀中抱着熟睡的婴儿,嘴角带着风霜后的柔和笑意;老人拄杖低语,眼神沧桑却不失希望;年轻男子则围在木架旁修补背袋,有人磨刀,有人擦油弓弦,彼此交头接耳,话语里是对东方新生活的憧憬和不安。
再远一些,一队色彩斑斓的吉普赛流民正缓缓驶入视野。他们的篷车涂满艳丽的图腾图案,赤红、靛蓝与土黄交错,如移步的画布。车顶系着铜铃与羽毛饰物,随着驴蹄轻响“叮当”,一群嬉笑的孩子追着滚动的空罐奔跑,女人们则披着碎花纱巾,耳垂坠着亮晶晶的饰物,在马车旁跳起节奏欢快的舞步。男人们弹奏着手鼓与风笛,伴着节拍与火光,唱着听不懂的异乡调子。
吉普赛人的首领,是一个名叫伊沙克·萨勒穆尼的中年吉普赛人,皮肤黝黑,双眼炯炯有神,头戴羽边软帽,腰间挂着铜哨与羊皮水壶。他是帕梅拉的远房表亲,带着二十几户大家庭,准备随阿里维德商队一道东行。他们不是为了获利,也不是为了避乱,而是为了一个在吉普赛人传唱已久的传说——在震旦,那里有一座座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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