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4)
尽管荆轲拒绝了太子丹的要求,而太子丹对他的尊敬恩礼,始终不衰,甚至比以前为优隆。荆轲不愿以小人之心去猜测太子丹,是为了想造成“情不可却”的形势而故意出以出乎常情的笼络手段,但是,在辞谢不得而不能不接受太子丹的恩惠时,他的心情却确是愈来愈沉重,常常中宵不能入梦,辗转反侧地在思量,不知怎样才能报答太子丹而又确对扶燕灭秦的大业,有所贡献。
他看得很清楚,如果仅仅为了报答太子丹,事情好办,太子丹对嬴政有著啮心刺骨的私怨,必要置之死地而后快。至于嬴政一死,对于燕国有何好处?那是其次的考虑。但是他觉得不能单单报答太子丹,他还要报答田光,而田光的唯一志愿是要燕国强盛。就算单单报答太子丹,也不能仅为他去修私怨;士可以为知己者死,但国士待我,国士报之,所报答者并非一死可以了事。太子丹是燕国储君,不是一介黎庶,他认清了这身分的差别,便觉得仅仅为太子丹去报复私怨,是不够的。无奈,太子丹自己不作这样的想法,这叫荆轲真是泄气到了极处。
因此,奢侈如王侯的日子,在他竟同岁月的虚耗,高敞华丽的章华台,在他等于一座愁城。中心的郁闷,无处可以宣泄,唯有遁入醉乡。可是每当大醉醒来,却更增内心的不安。这样日复一日地被豢养著,与行尸走肉无异,只怕田光在九泉之下,都要痛哭流涕。
而意想不到的富贵,却还是逼人而来──他有了正式的官职,为燕王拜为上卿。这是燕国待遇客卿最高的禄位,当年燕昭王时代,乐毅由魏入燕,亦不过拜为亚卿。
拜受了诏命,太子丹随即又来道贺,荆轲开门见山地表示:“既已拜命受职,必当有所效力。我极愿以燕国上卿的身分,出使列国,竭忠尽智,促成联合拒秦的大业,报答知遇。”
“来日方长,何必亟亟?”太子丹闪避不答。
“太子!”荆轲以肃穆的神色,低沉的声音又说:“强敌压境,时不我待!请早定大计。”
太子丹的大计,是早已定了的──入秦行刺。荆轲明明知道,装做不知,逼紧著问;太子丹却甚难回答;只好又宕了开去:“目下已经入腊,且安闲度岁。索性过了年再从长计议。”
这叫荆轲无法再往下说了。默然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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