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42)
之计。”
“正该如此。”田光问道:“太傅可有良猷?”
“田兄!”鞠武笑道。“这话,该我请教你才是。”
田光沉默著。浓重的两道白眉,几乎连结在一起;眉宇间,无情岁月所刻下的纵横皱纹,越显得深刻了。看他那攒眉苦思的神情,鞠武充分体会到老友热爱国家的忠荩﹡;把握住这进言的机会,他换了副肃穆的神色,以低沉而激动的声音说:“田兄!国事如此,你再不该崖岸自高了!”(﹡忠荩,忠爱。)
“何出此言?”田光倏然动容:“太傅,你不是不知道,我身在草野,心在庙堂;苟利于国,生死以之;决不逃避责任的。”
“是。”鞠武顿首相谢,“我说得太偏激了。不过,你何以始终不愿见太子?甚至上一次有人带来徐夫人那方竹简,你托我转呈大子,都一再嘱咐,不必说破来历。这也未免太清高了。诚然,你有见解,却是由我转达庙堂;但总不如当面倾谈,来得深切。恕我再质问一句;你何以不愿见一见太子?”
“责备得是。”田光转为平静了,“不过,太傅,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之耻于自荐,并非自鸣清高,须知草茅下士,求谒贵人,则不免为人所轻,为人所轻则其言不用。太子既然礼贤下士,则你何不说:太子何以不愿见一见田光?”
鞠武不答。闭上眼沉思了好一会,张眼点头。轻轻说道:“敬闻教矣!”
说完,他起身告辞;重趋东宫。
于是,第二天平旦时分,甲士前导,仪从簇拥,太子丹亲访田光;来得太早,田家的大门还紧紧闭著。
东宫舍人叩开了门,朗声宣道:“太子请见田光先生!”
田家的僮仆,一听这话,再见到那副气派,吓一大跳,张皇失措地奔了进去,一路大喊:“太子来了!”
刚刚起身,正在栉发盥沐的田光,年逾七十,依然耳聪目明;听得外面的喧嚷,虽不免意外之感;但稍微想一想,便了然于其来有自。他一面告诫家人整肃门庭,不可喧哗失礼,一面匆匆戴冠束带,师法“君命召,不俟驾而行”的古训,顾不得再细作检点,便踉踉跄跄地迎了出去。
走出门外,只见一辆华盖高车旁边,站著一位三十馀岁,气度清华的贵人,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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