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辟疆(5/12)
过。董小宛竟因此受惊,“危病十有八日”,可以相像此“劫”是如何严重的一场大风波。忆语接云:
“余强之上。叩门至再三,始启户,灯火阒如,宛转登楼,则药饵满几榻,姬沉吟询何来?余告以昔年曲栏醉晤人。姬忆,泪下曰:‘曩君屡过余,虽仅一见,余母恒背称君奇秀,为余惜不共君盘桓,今三年矣!余母新死,见君忆母,言犹在耳。今从何处来?’便强起揭帷帐审视余,且移灯留在榻上,谭有顷;余怜姬病,愿辞去,牵留之曰:‘我十有八日,寝食俱废,沉沉若梦,惊魂不安,今一见君,便觉神怡气王。’旋命其家,具酒食,饮榻前,姬辄进酒,屡别屡留,不使去;余告之曰:‘明朝遣人去襄阳,告家君量移喜耗;若宿卿处,诘旦不能报平安,俟发使行,宁少停半刻也。’姬曰:‘子诚殊异,不敢留。’遂别。”
此为冒辟疆与董小宛第二次见面。第一次在崇祯十二年。当方以智为荐董时,数数往访,最后始得一见;董小宛薄醉未醒,扶出曲栏,只如惊鸿一瞥,冒辟疆记当时情状:“面晕浅春,缬眼流视,香姿玉色,神韵天然,懒慢不交一语。余惊爱之,惜其倦,遂别归。”但董小宛则因被酒之故,可必其无甚印象。因为衡诸第二次相见,董小宛于危病母死,生趣索然之际,一见冒辟疆,便觉“神怡气王 (旺)”,“屡别屡留”,倾心之状如见;如果“良晤之始”不是因醉眼迷离,观望不切,则早就“愿为夫子妾”了。
这夜一别,到第二天冒辟疆不愿践约,而他的“友人及仆从”皆以为不可;因而仍往话别。但董小宛已经有了打算,不但“妆成”,而且收拾了行李,在楼头凝望;一等船到,不待冒辟疆上岸,便“疾趋登舟”,只说“随路祖送”,其实是决定就此跟冒辟疆回水绘园。
冒辟疆却还无法作金屋藏娇之计,因而归舟不肯直放如皋,只在太湖附近兜圈子,由苏州经无锡,到常州,转往宜兴,再折回江阴,方到镇江,舟行“二十七日,凡二十七辞”,董小宛只是不肯走;在镇江逛金山时,彼此摊牌了。忆语云:
“姬……登金山誓江流曰:‘妾此身如江水东下,断不复返吴门。’余变色拒绝,告以期迫科试;年来以大人滞危疆,家事委弃,老母定省俱违,今始归经理一切。且姬吴门责逋甚众;金陵落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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