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辟疆(4/12)
”
此“窦霍势家”,确然为嘉定伯周奎。钮琇“觚誊”有“圆圆”一篇,中云:
“明崇祯末,流氛日炽、秦豫之间,关城失守,燕都震动;而大江以南,阻于天堑,民物晏如,方极声色之娱,吴门尤甚。有名妓陈圆圆者,容辞闲雅,额秀颐丰,有林下风致;年十八,籍隶梨园,每一登场,花明雪艳,独出冠时,观者魂断。
“维时田妃擅宠,两宫不协,烽火羽书,相望于道,宸居为之憔悴。外戚周嘉定伯,以营葬归苏,将求色艺兼绝之女,后进之,以纾宵旰忧,且分西宫之宠,因出重赀购圆圆,载之以北,纳于椒庭。”
今按忆语所记,可以推想中间尚有一波折,即陈圆圆先被劫入葑门嘉定伯赐第,而有“昵之者集千人哗劫”;所谓“哗劫”即聚众在周家门外鼓噪,使周奎生惧,不得不放出圆圆。
所谓“势家复为大言挟诈”,无非要挟地方官,倘不将陈圆圆归还,则必以苏州有人聚众作乱入告,兴起不可收拾的大狱;“又不惜数千金为贿”,则地方官既为威胁,又为利诱,乃不得不如其愿。“劫出复纳入”之解释如此;但不知“昵之者”谁何?
冒辟疆与陈圆圆的这一段因缘,是个历史性的事件。研究历史常会遇到些意味深长而又令人迷茫的问题,此即所谓“际遇”,一个偶然的因素,可以改变历史的方向,如果冒辟疆早到十日,载美以归水绘园,则陈圆圆无由至北;无由遇吴三桂;自亦无由而有“冲冠一怒为红颜”之事,历史也许就要改写了。
但清初诸家文集笔记,除陈其年“妇人集”外,记陈圆圆者,罕及于与辟疆的一段旧情;即忆语中亦只言“陈姬”,不载其名,此因吴三桂方开府滇中,势焰甚炽,有所忌讳的缘故。
失此因缘,在冒辟疆是件极痛心的事。虽是为小宛而作的“忆语”,亦不讳言“怅惘无极”;而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不旋踵间,即有奇遇。忆语云:
“明日……便解维归里,舟过一桥,见小楼立水边,偶询游人,此何处何人之居?友以双成馆对。余三年积念,不禁狂喜,即停舟相访。友阻云:‘彼前亦为势家所惊。危病十有八日,母死;鐍户不见客。’”
由此可知,周奎选色进御,初无特定目标,凡属名妓,皆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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