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說(5/10)
探餌防敵,禦侮逃命,莫不爲一技一幸也。於是焉,以虎豹之强而不免轉逐之勞飢渴之苦,牛鹿之柔而亦得保殖之幸眠齕之樂。其他鼬鷹隼鸛鶴之屬之爲强,鼠雀鴻雁鳧鴨之屬之爲弱,罔或不然。天下豈有,不勞之功無難之安耶?嘗聞天竺有獅子者,爲四足獸中獨步,一切生類,聞其吼則震驚,魚沒深淵,獸藏窟穴,飛禽墜落,莫不逃竄,盖百獸之王也。若獅子添翼付鰭,大小如意,則必飛食鳥走食獸水呑魚穴呑鼠雀,跨水陸通上下而不遺蠢物,天下復有,保生之類耶?雖然,造翁之意,自無偏辟,寧有盡驅一世之生類,獨充貪獅,堅欲之惡理耶?是以海容寸銖之魚,山有指小之雀,樹息飮露之蟬,泥藏無目之蚯,蠕蠕微虫,亦同皇天之洪恩。然則世間豈有榷權專富之家,獨覇專强之國耶?故諺曰未有不亡之國,曾無不敗之家。余於是乎知民物之不可無危難,而覺家國之興亡不得免翻覆無常也。然則安可以眠前榮枯,二三其心也哉!
天人之際,覆育之化,大矣,未遑長說。地人之際,載安之德,厚矣,其陶冶感薰之功,甚巨。是以國相都民擇里,未嘗敢忽。夫相都擇里者,欲其選地理風氣之適善也。盖定都占居,固不可忽也。至如闔國全族之於地理風氣,其休戚之係甚重,此不敢少忽也。夫天之於物,不能無厚薄,卽其地而觀之,則兆物莫不同浴仁天之恩。分其地而言之,則兆物之得地之,肥瘠寒煖,高下濶陋,莫不有若。是以物異南北,人殊東西,其盛衰榮枯,茂殘繁沒之勢,不可以人力而左右之也。何以知其然耶?夫耽羅之橘,北渡則爲枳;于山之桃,越海則實矮;湖南之竹嶺南之柹,植之關北,于而不成;咸興之梨咸從之栗,移之于漢山而味変。且夫城上之蕨,葉掩屋簷;架上之鼠,軆高於牛背;蓬生麻中而不扶自直,葛出松田而直聳千尋。至如渡淮之橘,周原之菫荼,莫不如是。此皆物之因於得地之肥瘠寒煖高下濶陿之適與不適幸與不幸,而其稟得也各殊也。昔者僂侲之地,勁寒而不宜五穀,民皆帶劒佩弓,幷事遊獵,其民之生也,艱險儉嗇,麤健勁悍,長於武風而不閑文事。藍侯之地,廣活平蕪,幷施耕牧,兼習戎事,其民兼剛柔,幷文武,恒爲東國進攻之前驅。靑丘之地,風氣溫美,五穀豊登,民皆衣輕暖而食肥美,頗有冠帶衣履,天下之槪,而卒溺於華靡之弊。且夫雍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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