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红楼梦断》(2/4)
汗流浃背;皇贵妃高佳氏有宠,而不能免其一兄一侄,高恒、高朴父子因贪污而先后被诛;甚至太后母家有人常进出苍震门,亦为帝所不满,严谕禁止。至于傅恒父子、高斌父子之得居高位,自有其家世的渊源与本身的条件,非由裙带而致。是故乾隆朝即令有一“曹贵妃”,亦不足以证明曹家之必蒙推恩而“中兴”。
其实,在乾隆初年如果曹家可借裙带的汲引而“中兴”,也并不需要“皇妃”,有“王妃”已尽够了。雪芹的姑母为平郡王讷尔苏的嫡福晋,生子福彭于雍正五年袭爵,亦即《红楼梦》中北静王的影子。福彭大乾隆三岁,自幼交好,曾为乾隆的《乐善堂全集》作序。雍正十三年九月,乾隆即位,未几即以福彭协办总理事务,得参大政;明年三月又兼管正白旗满洲都统事务,正就是曹家所隶的旗分。如此显煊的亲戚,若能照应曹家,又何必非出“皇妃”始获助力。而考察实际,则福彭对舅家即或有所照拂,亦属微乎其微;相反的,曹雪芹到处碰壁的窘况,稽诸文献,倒是信而有征的;最明显的,莫如敦诚赠曹雪芹的诗:“劝君莫弹食客铗,劝君莫叩富儿门。残杯冷炙有德色,不如著书黄叶村!”
小说的构成,有其特定的条件,《红楼梦》绝不例外。《红楼梦》中可容纳一部分曹家的真人实事,而更多的部分是汲取了有关的素材,经过分解选择,重新组合而成。此即是艺术手法,而为从未有过小说或剧本创作经验的《红楼梦》研究者所难理解。姜贵的看法亦是如此。
如果肯接受此一观点去研究《红楼梦》,就会觉得周汝昌挖空心思要想证明贾宝玉即是曹家的某一个真实人物,是如何的可笑!不存成见,临空鉴衡,则贾宝玉应该是曹颙的影子,但亦有曹雪芹自己的成分在内,而其从内到外所显示者,则为八旗世族纨绔子弟的两个典型之一,另一个是薛蟠。其区分在家谱上曾染书香与否。
对一个文艺工作者来说,曹雪芹如何创造了贾宝玉这个典型,比曹雪芹是不是贾宝玉这个问题,更来得有兴趣。“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此中艰难曲折的过程,莫非不值得写一篇小说?这是我想写《红楼梦断》的动机。
《红楼梦断》自然脱不开《红楼梦》。就红楼谈红楼,曹雪芹所要写的《红楼梦》的后半部,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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