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文昭关(3/5)
门帐,髯口由黑变灰,由灰变白!
从上一折戏到《文昭关》,伍子胥父兄皆为楚平王所斩,他逃往吴国,却在昭关被楚平王的追兵所阻,幸而被隐士东皋公藏于家内后花园中。《文昭关》,说的便是伍子胥一连数日,无计可施,一夜之间急白须发的故事。
他演得太像了,太纯熟了,所以毫无破绽。
当年伍子胥鞭尸楚平王,被指责残暴罔极,寡恩猜贼。
因为他相信一些东西,艺术,勇气,命运,亦或是因缘。
余飞想得远了一点点,脸上登时红了,好在这夜色中看不大分明。
余飞的一双眼睛蓦地像是暗夜之中点着了火,亮闪闪地望向白翡丽:“我想通了!”
她唱“我好比波浪中失舵的舟船”,唱的是绝望。
最后一道鼓点落下,台下久久无声。
余飞把眉和眼周描得更深更锐利了一些,用网巾勒带将眉眼吊得更高,愈发显得器宇轩昂,神气十足。她没有画印堂的红彩,为的是不破之前的誓言。她缓缓挂上黑三髯,仿佛一种隆重的仪式,佩上长须之后,她整个人的气质登时就变化了:身材挺拔修长,阔步转手威武有势,那一副扮相,俊秀至极,清冷至极,风骨隽永,方正谨严,着实是一种雌雄难辨的美。
白翡丽把她放在床上,给她掖好被子,凑在了她耳边。余飞以为他要说点什么甜丝丝的话,却听见他低声说:
导演对厉少言说:“演得好!完全沉进去了,你就是伍子胥!”
“一轮明月照窗前,愁人心中似箭穿——”
白翡丽向后靠在栏杆上,说:
余飞唱伍子胥,又何尝不是在唱自己,唱白翡丽。
那一个“谁”字拖得极长,余韵声中,她手捧雪白长髯,双手剧烈抖动着张开来,忽的眉一竖眼一瞪,又是一个鬼腔!那双眼瞪圆了,黑色眼眶中双瞳若点漆,眸中陡然绽出此前从未有过的精光,令台下所有人都是浑身一震,被那目光电到。而那目光稍纵即逝,到了那一个“言”字,一双眼却又因澎湃心潮而微微合上。
“哭一声爹娘不能相见,不能见,爹——娘啊!”忽的这一声鬼腔,声音斜掠而起,撕心裂肺,如鹤唳猿啼,听得场中每一个人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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