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4/4)

开着的，里面坐着一个年轻人，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手指间夹着一支雪茄，见着她，慵懒地吐了口烟。她这才看清他的样貌，英俊却带着凛冽，那双鹰一般敏锐的眼睛让人望而生畏，这样的眼神她曾在另一个人眼里见过。

    天空灰得像哭过。

    南珂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自己的颤抖，这个男人张狂肆意，让她忽然想起在过去的某一次争吵中，父亲心平气和地对自己说过的一席话：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你无法成为那个强者，就只能等着被人吃掉。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公平只在强者的手里。

    她趴在桌子上哭起来。从得知父亲的死讯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天，她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这会儿坐在留有父亲气息的房间里，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连我……都讨厌我自己……”

    送他回去的路上，顾南城醒过几次，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话。朱凯文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即便这么多年一起共事，他也无法看透顾南城的心。

    顾南城。她在心里慢慢咀嚼着这三个字，心底的悲凉和绝望无以复加。

    他不得不承认，那一刻的南珂，像极了某些时刻的顾南城。

    这些年，这个男人成了她心里最隐秘的痛，她连他的名字都不敢再喊。那种痛就像溃烂的伤口，在时间的消逝中渐渐腐烂，最后留下一道再也无法磨灭的疤痕。

    “你？”石科顿住，完全没料到为什么身为顾南城亲信的朱凯文此时会出现在这里，“怎么，顾南城那小子也想来看好戏？”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南珂此刻懒得搭理任何人，依旧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光是听脚步声她就已经能分辨出来人是谁，尽管中间隔着漫长的八年时光，可她还是一下便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