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5 章 回家(2/3)
得秀花直发怔。
窗根底下渐渐热闹起来,马扎子拖过青石板的吱呀声,旱烟袋磕门槛的咚咚声,混着七嘴八舌的乡音往屋里涌。
“要我说还是得艾灸,当年我爹瘫炕上三年”
“镇东头李瞎子扎针可神,前年老张头咳血”
“我娘家侄子从云南捎来的黑药膏”
秀花靠在摞成小山的棉被上笑,看斜阳把乡亲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在石灰墙上演皮影戏。
玻璃罐装的腌菜,草绳捆的草药包,甚至还有用红头绳系着的老母鸡,在八仙桌下咕咕地扑腾。春红忙着给人添茶,瓷碗磕出叮叮当当的响,倒像是过年时祭祖的铜磬声。
暮色染蓝窗纸时,三奶奶拄着枣木拐杖蹭进来。九十二岁的人,怀里抱着个粗陶罐,揭开油纸封,酸香味直冲人鼻子。“二十年的老浆水。”老太太缺了牙的嘴直漏风,“当初建安满月,你疼得下不来炕,不就是靠这个吊的命?”
秀花突然呛住了。酸浆水在喉咙里烧成火,烫得她眼眶发红。暮色里恍惚看见个穿开裆裤的娃娃,举着沾满泥巴的知了壳往她跟前凑,小脸糊得只剩俩亮晶晶的眼珠子。
月光爬上东墙时,乡亲们的脚步声渐渐散了。秀花摸着炕沿下那道歪歪扭扭的刻痕——建安十二岁那年量的身高,如今已经模糊得快要看不清。夜风卷着梨花瓣从窗缝钻进来,落在她褪了色的蓝布衫上。
现在她唯一的念想就是一家人能够团聚,吃一顿团圆饭。
“娘,喝药吧。”春红将一颗颗白色的药丸放进秀花手里,却见秀花正把旧毛线缠成团。
当年给建安织到一半的毛衣袖管,如今只能当护膝用。秀花突然哼起荒腔走板的摇篮曲,线团骨碌碌滚到柜子底下,惊醒了蜷在那儿打盹的老猫。
后半夜下起细雨。秀花疼得睡不着,数着房梁上挂的腊肉串熬时辰。油灯芯爆出个灯花,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抖着手从枕头芯里摸出个塑料皮本子。泛黄夹层里有一张黑白的照片,那时十四岁的建安。
雨停时,村口传来几声狗叫。秀花支起耳朵,听见湿漉漉的脚步声踩着泥泞由远及近。
建平说他发过一段寻人启事,要是建安看着会回来的,她静静的猜测这脚步的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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