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联大往事(三)(4/5)

可怕的感情漩涡之中,无法自救,只有他能让她解脱。

    林弱水终于接到了父亲确切的死讯。结婚多年,卓寒山日日耕耘,她也没能生育一子半女。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不在了。林弱水伏在沙发上,哭得几次昏过去。卓寒山拎着菜篮推门进来,愣了一愣,问:“怎么了?”

    朋友们走后,林弱水披上衣服,从窗口往外看,卓寒山正在后院收拾蔬菜。她轻手轻脚下楼,翻箱倒柜找东西。许多日子不曾下床,厨房里连炊具都换了。那只笨拙的黑铁锅换成了军用制式,旁边一叠铁饭盒,里面有大把光亮的勺子,墙上还挂着几个军用水壶。洗刷的虽然非常干净,仔细看去,却都是使用过的。市场上偶尔也能见到美军装备,但都是厚实沉重,从未见过这种小而薄的款式。柜子里成箱的罐头、压缩饼干……越翻心越冷。

    林弱水不可置信的望向丈夫——他脸上没有意外,也没有悲伤。林弱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爆发了。她大哭,怒吼,抓着他的领口责问,但除了摔碎一只瓶子,没有换来任何结果。卓寒山呆若木鸡,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伤心,似乎死了一个父亲,还能再换个新的一般。他就是这样绝情,完全不懂人世间的爱恨!

    行人匆匆。林弱水远远看着丈夫。黑色的长风衣,灰色羊绒围巾,冰雕一般英俊的脸,不食人间烟火。雪花落在眉梢,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甚至连他的呼吸都没有白色水雾。

    每次看到他,林弱水的心中有个地方便会隐隐作痛。如果重蹈覆辙,她的痛永远都不会痊愈。林弱水的追求者一直不少。两年后,她再婚了。

    如同过往千百次的,他举筷,先把鱼眼下的蒜瓣肉剔下来,放在她碗里。

    新丈夫是外院的同事,长得不高也不帅,还高度近视,但为人随和开朗,是个好人。林弱水第二年便顺利产下第一个孩子,此后又陆续生下三个儿女。她学会了做饭,清洗缝补,照顾丈夫和孩子,成为一个称职的主妇。他们一起听广播、看报纸,生活既有琐碎烦恼,也有欢声笑语。

    又是一年。她刻苦补习,拿到联大毕业证,简历投中了重庆一所高校。没有留恋,卓寒山立刻收拾行李,将昆明的一切随手抛在脑后,随妻子去了重庆。

    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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