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四(4/5)
党者君子小人所不免也人主御羣臣之术不务嫉朋党务辨邪正而已邪正不辨而朋党是嫉则君子小人必至於两废或至於两存君子小人两废两存则小人卒得志而君子终受祸矣何则君子信道笃自知明不肯偸为一切之计小人投隙抵巇无所不至也臣请以易道与夫尧舜汉唐之事明之易以阳为君子隂为小人一阳之生则为复复者反本也三阳用事则为泰泰者亨通之时也而五阳之极则为夬夬者刚决柔也以此见君子之道必得其类然後能胜小人也一隂之生则为垢垢者柔遇刚也三隂用事则为否否者闭塞之时也而五隂之极则为剥剥者穷上反下也以此见小人之道亦必得其类然後能胜君子也隂阳相与消长而为惨舒为生杀君子小人相与胜负而为盛衰为治乱然皆以其类也臣故曰朋党者君子小人所不免也尧之时有八元八恺十六族者君子之党也又有浑沌穷奇檮杌饕餮四凶族者小人之党也舜之佐尧有大功二十者举十六相去四凶也不闻以其朋党而两废之亦不闻以其朋党而两存之也臣故曰人主御羣臣之术不务嫉朋党务辨邪正而已东汉钩党之狱海内涂炭二十余年盖始於周福房植谓之甘陵南北部至於李膺陈蕃王畅张俭之徒遂有三君八顾八俊八及八厨之号人主不复察其邪正惟知震怒而已故曹节侯覧牢修朱并得以始终表里成其奸谋至於刑章讨捕锢及五族死徙废禁者六七百人卒不知修并者乃节覧之党也唐室之季朋党相轧四十余年缙绅之祸不解盖始於李宗闵李德裕二人而已嫌怨既结各有植立根本牢甚互相倾挤牛僧孺李逢吉之属则宗闵之党也李绅韦处厚之属则德裕之党也而逢吉之党又有八关十六子之名人主不复察其邪正惟曰去河北贼易去此朋党难而其徒亦曰左右佩剑彼此相笑盖言未知孰是也其後李训郑注用事欲以权市天下凡不附已者皆指以为二人之党而逐去之至於人人骇栗连月雾晦卒不知训注者实逢吉之党也臣故曰邪正不辨而朋党是嫉则君子小人必至於两废或至於两存君子与小人两废两存则小人卒得志君子终受祸矣
朋党下
臣闻陛下即位以来虚怀侧席博采公论悉引天下名士与之经纶至有去散地而埶钧衡起谪籍而参侍从者虽古版筑饭牛之遇不过如此而已君子得时则其类自至数年之间衆贤弹冠相继而起聚於本朝夫衆贤聚於本朝小人之所深不利也是以日夜恟恟作为无当不根眩惑诬罔之计而朋党之议起焉臣闻比日以来此风尤甚渐不可长自埶政从官台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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