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2/4)
卿大夫之待其下何其仁爱忠厚发於至诚而能尽下之情也下之事上何其夷易简直各得自献其意无有阻塞不达之恐而不限於势也夫惟上能尽下之情故下不限於势上俯而就之下仰而及之故尊卑之情通而贵贱之志达然某尝疑之天下急於求其上者物理之所当然公卿大夫既贵矣宜其偃然无待於物彼汲汲以求於下苟有善焉如或失之此其故何也盖天下之位有尊卑贵贱之不同者势之所当然非其事亦判然两为而不相与也今夫贵者止於自安一切无事於功名可也苟有功名之心则贵者之功贱者之力也尊者之名卑者之成也故上之求乎下犹下之求其上也昔周公既尊矣身履天下之富贵而後世称急贤待士者必稽焉故其効也百官庶府莫不修治制度文理莫不彰明周公之身无遗德焉夫岂周公一人之力哉惟其然故古之公卿大夫不敢苟简守常以便其私尊者汲汲有求於卑贵者汲汲不遗於贱夫上有至诚恻怛之心不敢遗忘疎远之士则士之在下者亦不敢复爱其所有至於奋厉出奇惟恐不逮者繇此故也三代之政既亡公卿大夫无复向者至诚尽天下之意谨身无过自处甚重忘其立功立事之心浸然锄去感发激昂之气以谓无所事於微贱於下者不过言功不幸功不至焉虽有过人拔俗之才不闻之矣其斥而去之不过论罪幸而无过虽天下之冗琐不复问之矣情阻而不合气否而不交下畏其上则有之矣而不爱也下恭其上则有之矣而不忠也贵贱异志尊卑不亲而三代之风冺然矣事功之不立岂不以此哉某尝读西汉见吴公之取贾生田延年之用尹翁归暴胜之礼隽不疑盖尝窃叹三人者犹能降心迹古之义居尊以礼贤致诚以纳士以太守之尊使者之贵亲与匹夫下士相接务尽人之才而忘下之凟之也夫如前三君者未足道也然巳能如此然则天下之贤者多矣安知无有慨然能用古义不溺於流俗有功名之心而忘其区区之尊严者耶呜呼安得斯人者而处天下之富贵哉使诚有之天下之遗善潜德庶几乎兴矣
上黄判监书
某尝怪夫人之於道何其所见之不一而其言之各异也盖自周衰以来诸子各以其说行於世而其言独能推本道德之意知本而不流於末守真而不陷於伪者莫近於老庄然是二人者乃弃仁义斥礼乐絶学弃智以自明其说考其心以谓为其术必弃仁义礼乐而四者固其术之害也惟其然是故得罪於後世之儒者自秦汉以来天下学者甚知推本仁义其言礼乐治道有足观者矣而未尝有一言及於性命道德之本盖以谓道德性命者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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