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2/4)
政荆轲窦婴田蚡之事特详反覆叙録而不厌盖其尚气好侠事投其所好故不知其言之不信而忘其事之为不足録也
司马相如论
司马相如虽以文章事武帝而慨然有君子之风盖其心不专以其技易宠禄又有不忍欺其所知者东方朔论上林苑害民田号为正谏咈人主之欲而相如上林其终所陈与方朔何异且相如事景帝游梁覉旅不偶亦思退矣起而逢其合持末技以求售此常人之情惟恐失其意也爱恶未可必而谏及之此其心似不志於利者也其後为帝开夜郎通西南夷既至独得其父老之说颇自悔其失作书为谕蜀而实以风夫既以开其利於前矣徐觉其害又不忍默默此其心似不忍自欺者与夫遂非而忍愧者亦异矣始相如亦自以慕蔺相如彼其从来有足观者矣
赵充国论
予读赵充国传观其用兵决策若可以有奇功然提大兵对五万之先零持久数年而不决其取之也又非有奇变可喜之功盖尝疑其多畏而少断及见其言兵势国之大事当为後法而後知其非徒然也夫先零之事微矣然其规略即古之谋臣智士之遗法也古之善计者未尝一日不志於功名而不肯为徼幸之利而其术本於观时时非吾之所能为而吾能引而致之不然则安坐以待其疲舍是未有肯妄动者夫提兵决战斩馘捕虏与敌鬬吾可以有功而不可以无患也未可以无患则变生不常而胜负未有所在谋人之国都而吾之胜负未有所在是天下之危道也充国赦开以离其支党遣其降者以乱其腹心培之於覆亡乃徐待其势而後振之夫充国岂以谓力战决死为必败哉以谓善战者其法不当出此故也昔予尝怪武帝用卫青霍去病出万死百战以践蹂匈奴之强此两人斩馘降虏不可胜数单于远遁漠南空虚而终不能得志至其晚年汉与匈奴两不振矣唐太宗与颉利临渭水而盟方是时内有太宗之雄而李靖李积为之将帅致颉利於室中而闭其门覆军杀将何求而不可太宗意不出此而其後颉利危殆国中空虚李靖以五千骑谈笑而灭之夫武帝之无大功何也战匈奴之强而不能致匈奴於弱而後战而太宗之明知颉利之方强虽足以取而未可以无患李靖以孤军而功过卫霍之百战彼惟投其时故也其後太宗举国以取高丽猛将鋭卒自以无前而顿兵坚城逡巡而退何则盖苏文之雄而欲以亡国处之过矣高宗之时盖苏文既死则用一李积取之而有余夫积之才岂过太宗哉敌之时异也勾践与范蠡百计而谋吴勾践不能忍而欲发也数矣蠡独不可而至稻蟹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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