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二万三百八(13/19)
不竭。至大不能使之广,而至小不能使之隘;至威不能使之屈,而至贵不能使之淫。其究至于天地万物覆却于前,而不能入其舍。夫是以立于天下,虽莫见其卷舒注措之迹,而天下奔走鼓舞,服役以赴于治,而不知所以然。是岂区区之才与智所能进哉?昔武王问太公曰:兵道何如?太公曰:凡兵之道,莫过乎一。一者,能独往独来。黄帝曰:一者阶于道,几于神。用之在于机,显之在于势。夫岂惟兵道为然哉?如欲举天下而经纶之,与为不世之治,非夫通于一者,不能尽其妙也。夫颓然于上,确然于下,阴阳寒暑,推荡终古而不息者,天地之所以为一也。周行于上,著见于下,运而不已,晦而益明者,日月星辰之所以为一也。升为云汉,降为雨露,自有天地,至于今而其泽不变者,岳渎河海之所以为一也。使其不一,亦将穷且尽而已矣,而能以育物乎?尧舜禹汤文武,举夫皋夔益稷契伊尹傅说周公太公之于天下。其二百年之变,军兴以来,西自秦蜀,南连江淮,干戈骚然,岁无虚日。非独吾民不得奠枕,西北之人,亦受其困。鸟兽昆虫,皆不得宁其生。太师慨然知天意之欲悯,民之不可久困,兼爱南北,与之息肩。使十余年肝脑涂地之祸,一旦易而为无疆之休。而又风之以胶庠,文之以礼乐。凡古者,典章文物。所以斧藻王度,藩饰万物者,莫不粲然毕陈,浸浸乎将遂为百世之盛。夫以反东朝之驭,揽诸将之柄,休天下之兵,建胶庠,兴礼乐,回危为安,改乱为治,使古人为之,未有用力不劳而能得者。而太师曾不动声色,不摇思虑,倚才智于几杖之外,而运心乎神明之中。始其未集,异议蜂起,而不为之摇。及其既成,功钜业崇,而不为之泰。施设之妙,方且沛然。其如川之方至天下,虽相与共由之,终莫涯其运动之方。盖尝观之天下之理,闻以显而为显者矣,未闻以隐为显者也;闻以动而为动者矣,未闻以静为动者也;闻以有为而为者矣,未闻以无为为者也。此岂骋才鹜智之所能也哉?是必深于道,精于天,而通于一。是以其施若此其无穷,而其用若此其无尽也。三代以来,大臣之功绩,见于世虽不乏,然求其通于一者,盖蔑焉。萧曹之贤,不过遵秦之法,而绵绝艹之仪,乃假之叔孙。房杜能致正观之盛,而卒不能兴礼乐。谢安能安晋于一时,然其失也,乐高远而少实用。李德裕能振唐之威,然其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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