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一万五千七十五(12/13)
事,未暇论从亡之功、推狷而急,乃毁其侪,讪其君,以为冒义赏汝上下相蒙,不食其食,削迹而去。故从者为之作为龙蛇之辞,以述其怨望自绝之心。立公悟而求之,终不肯出,推之用心亦已狭矣。夫昔人以为天下人不因,人不天不成,兴功建事,人与有焉,而推以为二三子贪天之功以为己力。昔人以为危邦不入,乱邦不居。以文公之贤,二三子之协其为危乱亦有间矣,而推以为难与同处。以孔子之去其国,皆不欲速,所以为厚也,而推以小忿一绝其君,虽封而谢之,卒逃以死,此皆怼极怨溢,而不知其言行之悖也。嗟乎!天下之士其始皆有欲焉而不可得,乃文其言,饰其迹,以遂其名,如推者多矣。夫谓窃人之财谓之盗,而窃名者庸非盗哉!着论以儆焉。介之推事见于《庄子》、《史记》及《左氏传》,其说详略不同,总之合于《左传》者为可信。余观其遁逃深山,弃宠而不顾,盖亦奇节之士。其议论以受赏者为非,不受赏者为是,何其陋哉!夫设爵颁赏以奔走天下之士,此非一人之为,一日之建,乃前圣人不易之法也。故大者裂山河,建社稷,小者封金帛,析土田,彼岂独厚于受赏者哉!将以阐为善之利以示于天下也。闻君之命,沐浴再拜,而受之。铭诸钟鼎,播诸乐章,以示后世子孙,使不敢忘,岂独荣于受赏者哉!将推君之德泽以显于天下也。故功大者赏优,劳微者报薄,无功者不与焉。贪者不敢进趋,廉者不敢退避;亲者不敢以宠昵而觊望,疏者不敢以遐远而自疑,其明如日月,其信如阴阳,故赏一人而天下耸动。后世学者称诵传誉数千百岁,昭然如接乎耳目之间者,施设当也。晋文公有道之君也,其臣之从者忠义之臣也。其奔亡在外不为不久,周旋险阻不为不多,忘身以奉君不为不至。其始也,无置锥之地。赢粮而入国,为千乘之主,群臣之功,不为不大。然则为文公者,将何以处之?抑将朝用其力而暮黜其劳,抑将施于我者厚而报于人者薄乎?两者皆不足以训,则是赏不可以不行也。方是时,从文公者,或效筋力,或赞谋画,类皆蒙霜露,历冻馁,蹈九死而出一生。一旦其君第功而赏之,则彼数人者,将固拒之耶?是率私意而乱国法,以一人之涓洁而使夫有功者不得其报!而孰肯悉力,以助其上哉!是则赏不可以不受也。上不可以不行,下不可以不受,而之推剪剪焉立异于其间,吾见其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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