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一万四百五十八(10/18)
进退之文,推广其义者,皆不为妄也。夫为天下国家而不先自治求以治人者,未之信矣。以强之言监之可也。
【毕西台先生集】
《礼禁论》:治一乡,必有治一乡之具;治一国,必有治一国之具;治天下,必有治天下之具。具者,非若簋俎豆,尊勺鼎鼐,可陈于前也。由是而治者谓之具,听断狱讼,簿书期会,所以治一乡也。守法令拊循其民,以承事天子,所以治一国也。明制度不得相逾越,贫富贵贱各安其分而易足,所以治天下也。以大治小,则小有所不能容,故孔子之武城闻弦歌之音而笑;以小治大,则大有所不能治,故孟子不学诸侯之礼而言其略。三代而下,不知治具之有小大,以簿书法令治乡国之具而治天下,是以天下而终不大治。昔孝文之时,贾谊谓大臣不报期会之间为大,故至于俗流失世坏败,因恬而不知怪,为可太息!孝宣时,王吉亦言公卿未有建万世之长策,举明主于三代之隆,而上下僭差,人人自制,是以贪财诛吏不畏死亡。而孝文孝宣卒莫能用,所以然者,治大者其效缓而远,治小者其效速而近。人君有治天下之心而求近效以语礼俗制度禁防之事,则指以为迂阔而见簿书法令听断狱讼,则以为治天下如是而足。虽有唐太宗之贤,与房魏论周礼,语未卒而有画虎之疑。又况不及太宗者,则天下之不大治。凡皆以小治大而无其具故尔。今国家传序相习,百有余年,方内无事几于致平,殆非汉唐之比。而礼俗制度禁防之不立,反甚于汉唐。田宅奴婢车马服用,恣民之所自为而莫有限。乐汉唐之小具,不思三代之大治,岂非以上下相安风俗已成,而难于惊动邪?是亦未知谓尔。昔楚王患其国之庳车,欲下令使高之。孙叔敖曰。令数下民不知所从,请教里人高其木困。乘车者皆君子,不能数下,则车自高矣。从之半岁而楚国无庳车。盖国家立事好为法令,而以深罚重赏随之。法令既繁,而罚深赏重无以措其手足,是以民惊动而事不立。今如仿庳车之意,定为田宅奴婢车马服用之等级。在上者躬化以行之,简其法令,平其赏罚。有不从者第禁勿,使仕宦庶人则重租赋以困辱之。久以岁月,无求近效,则三代治天下之具,将复立于今日,度越汉唐而诵声兴。然则禁勿使仕宦重租赋以困辱,而终不为深罚重赏者,亦今日治天下之木困耳。何患乎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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