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三千一百五十六(5/19)
麻、丝、木台之利,岁耗于一岁,禽、兽、鱼、鳖、草、木之生,日微于一日,而上下不以为异也。公卿将相,太抵多江浙闽蜀之人,而人才亦日以几下,场屋之士以十万数,而文墨小异,已足以称雄于其间矣。陛下据钱塘已耗之气,用闽浙日衰之士,而欲鼓东南习安脆弱之众,北向以争中原,臣是以知其难也。荆襄之地,在春秋时,楚用以虎视齐晋,而齐晋不能屈也。及战国之际,独能与秦争帝,其后三百余年,而光武起于南阳,同时共事,往往多南阳故人。又二百余年,遂为三国交据之地,诸葛亮由此起辅先主,荆楚之士,从之如云,而汉氏赖以复存于蜀,周瑜、鲁肃、吕蒙、陆逊、抗邓艾、羊,皆以其地显名。又百余年而晋氏南渡,荆雍常雄于东南,往往倚以为强梁,竟以此代齐,及其气发泄无余。而隋唐以来,遂为偏方,下州五代之际,高氏独常臣事诸国。
本朝二百年之间,降为荒落之邦,北连许汝,民居稀少,土产卑薄,人才之能通姓名于上国者,如晨星之相望,况至于建炎绍兴之际,群盗出没于其间,而被祸尤极,以迄于今。虽南北分画交据,往往又置于不足用,民食无所从出,而兵不可由此而进,议者或以为忧,而不知其势之足用也。其地虽要为偏方,然未有偏方之气,五六百年而不发泄者,况其东通吴会,西连巴蜀,南极湖湘,北控关洛,左右伸缩,皆足以为进取之机。今诚能开垦其地,洗濯其人,以发泄其气而用之,使足以接关洛之气,则可以争衡于中国矣。是以形势消长之常敷也。陛下慨然移都建业,百司庶府,皆从草创,军国之仪,皆从简略,又作行宫于武昌,以示不敢宁居之意。常以江淮之师,为金人侵轶之备,而精择一人之沈鸷有谋,开豁无他者,委以荆襄之任,宽其文法,听其废置,抚摩振厉于三数年之间,则国家之势成矣。石晋失卢龙一道,以成开运之祸,盖丙午、丁未岁也。明年,艺祖皇帝始从郭太祖征伐,卒以平定天下,其后契丹以甲辰败于澶渊,而丁未戊申之间,真宗皇帝东封西祀以告太平,盖本朝极盛之时也。又六十年,而神宗皇帝,实以丁未岁即位,国家之事,于此一变矣。又六十年丙午丁未,遂为靖康之祸,天独启陛下于是年,而又启陛下以北向复雠之志。今者去丙午丁未,近在十年间耳,天道六十年一变,陛下可不有以应其变乎?此诚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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