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欲死未能挺身谈奋斗 求生乏术访客作狂游(1/11)
有人研究自杀者的心理,以为除了那特殊的情形而外,十之八九,都是一时的冲动,在这冲动的期间,觉得只有死是最后的安慰,并不害怕;过了这个最短的冲动期间,慢慢地害怕起来,就不想死了。
这个时候,周计春也是这样想着:自己忽略了,把一个值三千块钱的戒指,随随便便地丢了,本来就对不起孔令仪,而况自己一时糊涂,又打开了她的箱子,偷了她百十块钱。便算是和她已经结了婚的丈夫,做出了这样不道德的事,她也就大可以提出来作个离婚的理由了。便是不离婚,她也瞧不起我这个人,我这一辈子,还想个出头之日吗?这真是我的错误。本来当个穷学生,很好的,又要做有钱人家的女婿;做了有钱人家的女婿,也就该顺着这一条道儿走了,吃了三天饱饭,偏又要迷恋舞女。到了现在,哪一条路也走不通,如何是好?自杀了罢!
这样想着,心里又坦然了。由早上十点,到晚上,这时间太长了,怎样把这时间消磨过去呢?曾听到人说,天津落子不错,到了天津来了,也要尝尝这落子的风味,于是先在市场逛逛,找了一家饭馆吃了饭,混进落子馆去。
这样好的宇宙,为什么把它抛别了?我若死了,明天这时,在水面上就要浮出肿头散发一具尸身来。那时,必是许多人围住了看……他想到这里,不但是心里乱跳,而且身上还有些抖颤。
这可让他大大地失望了。想了一天一宿的奋斗,到了这时,奋斗从何处下手呢?他无精打采地,回到了旅馆,便有十点钟了。若是在这里还犹豫两小时,便又要给一天的旅馆钱了,但是不犹豫的话,难道就这样空了双手回北平去不成?到了北平,又在哪里安身?回公寓去,令仪找着了,能放过我吗?
计春道:“记得的,我也很奇怪,因为情美是个摩登女子,这或者是摩登之一,就没有问她,免得她笑我。”子布笑道:“那就对了,这奇怪东西就是余何恐送的,那字的下款,是英文署名,所以你不晓得。其实他两个人合照的相片还很多呢。哼!情美到天津去了,也许藏在他家里。”
计春道:“你认识这位余先生吗?那么,请你写封介绍信。”子布道:“我却是不认识,不过你拿爱好文学的青年资格去拜会他,他总是乐于接见的。”
计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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