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客店病身孤思儿肠断 倡家秋夜短结伴情豪(6/11)
是什么缘故呢?”
世良睡在那黑暗屋子大炕上,平生不晓得什么叫做寂寞,这就有些感触了。这房门掩着,在外面反扣了,为的是怕风来吹开。然而咯吱咯吱地,门和窗户还一同响着。那窗户纸眼里,射进一丝凉风来,在枕上受到,只觉凉入肺腑。那窗户纸上,始终是带着鱼肚色,并不见到一些阳光。再看看这屋子,除了睡的这张大炕,有炕席蒙着,分不出什么新旧来。其余更是桌椅的黝黑色,墙壁上报纸的焦黄色,墙粉上的淡灰色,这都透显着这环境的衰落起来;尤其是上面糊的顶棚,垂挂着许多碎纸片,老鼠饿着在上面跑来跑去,扑扑作响。
世良由被中伸出一只手来,指着掌柜的道:“电话你只管打,你只能说我找不着儿子,请他告诉我一个地方。千万不能说我病了。”掌柜的听他这个条件,越发是有些疑心,表面上也就答应了,照他的话办。
世良沉思了一会,才慢慢地道:“我倒是不怕死,但是若要连累了你宝号,我也不过意。那么,就请你给我找一位中医来瞧瞧罢。”
世良心里既急于要看儿子,又不晓得这害的是什么病。孤孤单单地在这小客店里睡着,过一小时,犹如过了一个长年。睁着双眼,只管看顶棚上垂下的纸。那样飘飘荡荡,脑筋里可同时幻想着。那片纸像只狗,那片纸像个妖怪,还有那片纸,像儿子计春。但只管把这无聊的幻想,来安慰自己,及至不作幻想了,就更显着无聊。
世良将眼睛望了窗户外道:“计春!我的孩子,你到哪里去了?你爸爸要死了,你不来见上一面吗?”说话时,他眼角上两行眼泪,斜着流了下来。
世良哼着道:“掌柜的!你说得对。但是我也有我的难处,你再等半天,我就有办法了。”这掌柜的见他死也不肯说,一味地苦逼他,也是无益,只好叹着气走了。
世良听他说话吞吞吐吐地,便由被里伸出两只手,抱着拳头连拱了几下道:“掌柜的!你放心,我这是感冒,不会死的,就是要死的话,你临时也可以把我拖到大门外去。我那儿子,到了今天晚上,还能够不回公寓吗?回头再和他通一个电话,他听说我害了病,还能够不管吗?”
世良依着他心里,总想在没有和儿子见面以前,不知儿子的情形如何,暂且以不和冯子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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