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窥艳笑远来形诸梦寐 惊心闻乍别访遍舟车(5/7)
喷出烟来,接着下来一个有胡子的人,穿了长袍马褂,跟在她身后。她顺手把烟卷一递,递到那个人手上,微微一笑,一同上楼去了。太湖微笑道:“你现在该明白,你是痴想吧?”水村许久不作声,然后微笑道:“那是应当的。你想,她和我们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感情,只和我们交朋友不和别人交朋友呢?其实这种事,不必亲眼看到,在我们理想中,也就早已有的了。不过我们到了看到以后,才觉得更显然罢了。她究竟是不错的,虽然有了坐汽车的朋友,依然和我们走路的朋友来往,在歌女里面,可也是铁中铮铮了。现在我决定回济南教书去了。清凉山到这里来路不少,我就不来辞行,明夭下午三点钟,我就到下关去。你有事,也不必去送我。我们后会有期。”说着,和太湖握了一握手。太湖忽听到他说要走,未免心中黯然,点着头道:“你走也好,我也得着一个教训,以后我们通信罢。”水村到了这时,也不多说话,掉转头就走开了。只在这一刹那间,太湖的思想,也就完全变更,回转照相馆,就不再在楼栏杆边去眺望了。
吃过了午饭,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就到妙化照相馆来就职。这妙化照相馆的主人张伯远,是太湖的老朋友,待他却也很好,他除了在家或出门指导照相而外,并没有别的事,职务就也不十分劳碌。这个妙化照相馆斜对过家铺面,便是六朝居歌社,这边楼上坐着,听那边楼上唱戏,清清楚楚,如在当场一般。他就职的第二天,两点钟打过以后,他就在楼上,搬了一张凳子,靠楼面的栏杆边坐着,望着上茶楼去卖唱的歌女,只是出神。但是楼前经过的歌女,虽然不少,却始终不见那位秦小香老板。到了三点钟的时侯,倒看见水村一个人,在六朝居楼下徘徊着。他在那楼下的马路上,来回走了四五趟,把两只手插在西装裤子袋里,一步一颠,走得很从容的样子,让人看到,他似乎是在家门附近散步,并不是路过此地的。然而他在路上几番来回之后,也有些不耐了,却向妙化照相馆来。太湖一见,迎着他下楼,因笑问道:“你不是说过不再到这条街上来了吗?”水村道:“因为你在这里,我要看看你。”太湖笑道:“你撒谎,我在楼上早就看见你了。”水村见柜房里还有两位店伙,就和他丢一个眼色道:“我原来是决定了不出门的,昨天忍耐了一天,今天无论如何忍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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