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言所难宣颠狂半夕醉 势在必走决绝一封书(4/10)
吃午饭呢?这种明知故问的问话,那也就有心损人了。这倒无所用其客气,就一挥手道:“我不吃饭,回头我出去吃。”女仆去了,玉和掩上了房门,将箱子打开时,点了一点自己的衣物,数一数桂英留给自己的钱,约莫还有三十多元,这要拿去做一笔川资,那是勉强够用的了。一叠箱子上,还有自己一只手提的小藤箱子,是初上北平来用的。后来嫌它粗糙,就没有用过了。这里面大概可以装上十件单夹衣服,携带倒也方便。至于粗糙两字,现在倒是最适宜的了。他想到了这里,就不由得对了那藤箱子微微笑了一阵。
玉和把前后的事,想了一个透彻,也就安之若素的,和往日一样地过着,只是在屋子里看中山学说。可是他预期今天有信来的那个念头,却有点不准,到了下午五点钟还不曾见到邮差到门。在家里候着,实在有些心烦,这还是到济才家去坐坐,可以借着谈话,解解苦闷。也许桂英就在这个时候,有了长途电话来,知道了她到天津以后的情形,自己就好做一番打算了。
玉和写这封信时,写半张,看半张,写一张,看一张,一直把四张信纸看完,又从头至尾,将全信再看一遍。一只手撑了头,一只手拿了笔,对着这四张信纸出了一会神,觉得自己所要说的言语,绝对不止这些。可是要在字里行间,逐句地补充意思吧,恐怕字行的空当,完全填满了,也是说不完。于是把这信纸搁下,拿起一张白纸,又重新写起来,写了一张纸,还只发了一阵牢骚。不能不走的原因,却是未曾提到。看看桌上摆的两个烛头,已经所剩无多,想要写出若干张信来,却怕是不可能。自己明天一早起来就走,今天晚上,还得收拾行李呢。老是写着这一封信做什么?他如此想着,把新写的这张信,三把两把撕扯得粉碎,就趁着烛光,把自己放衣服的箱子来打开。
朱氏见他口里说着话,可是在大衣箱里,将单衣服一件一件,从从容容地向藤箱子里捡了进去。箱子里有桂英的一张半身相片,也向藤箱子里放了下去,这个样子,却是真有出门的意思在内,便道:“你打算到哪里去呢?有机会可找吗?”玉和道:“我有一个朋友,在汉口市政府下面当局长,我想去找一找他。”朱氏道:“真的吗?以前你怎么没有提到过?”玉和道:“我提起来做什么?若是去不成,岂不又是一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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