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铩羽空回托足嗟无地 埋名可隐伤心愧有家(4/10)
道:“难道一点机会都没有吗?”玉和道:“北平现在成了文化区域了,连河北省政府,都有搬到保定去的消息。做官的路子,这里就越来越小了。”桂英道:“这就难了。南京那么些机关,说是没有机会。北平是混事的老地方,又没有机会,做官不是太难了吗?”玉和道:“做官实在不难,而且比任何事都容易,只是因为容易了,大家都要做官,弄得全国的机关,都天天满座。我和济才商量着,非改行没有饭吃。但是叫我改做哪一行呢?做工,我懂一点,又吃不了那份苦。做庄稼不行,做生意买卖也不行。假使我自始就不读书,跟了哥哥做庄稼,天天卖力气,天天吃饭睡觉,哪有这个烦恼。我若是会编戏,我一定现身说法,编上一本劝人不要犯官迷的戏。要知道做官发对的人虽有,可是做官落得讨饭无路的人也不少。人家只看到做官的坐汽车住洋楼,就没有看到做官的吊颈跳河。”桂英皱了眉道:“你有工夫说这些废话。”玉和道:“你不晓得,人到穷途废话多’没法子发泄胸中这口闷气。”桂英道:“这样子说,九九八十一,我们只好厚着脸在这里赖着不走了。”玉和道:“你是在娘家,有什么厚脸不厚脸,所难堪的只有我。”桂英想了许久,眉毛一动,微笑低声道:“说不得了,说到无赖,我们就只好无赖了。明天早上,我索性唱起花脸来,说是要我走,我偏不走,这幢房,是我挣的钱买的,我要收回来自己住。这样一来,他们一定会软下来。你在这里,我不好说话,你一早就出去,我打好了江山,你来住就是了。”玉和道:“计到是一条好计,不过不是我们所应当干的事。”桂英道:“事到如今,说不得了,我们只好这样办。睡吧!不必再谈了,免得泄露了天机。”玉和对于夫人这种计策,虽感到心里有些不安,然而势成骑虎,也不得不照计而行。
桂英坐在屋子里,出了一会神,见那个女孩子,在床上睡得很熟,于是找了一支烟卷,在嘴里衔着,从从容容地走到朱氏屋子里来。朱氏站在桌子边,正在裁小孩儿的毛衫衣。桂英道:“妈!这儿有取灯吗?”她口里说着,看到桌上有一盒火柴,就拿起来划着,点上了烟卷。朱氏道:“小孩子睡了吗?你怎么把她一个人放在屋子里?”桂英道:“她睡得很熟,不会醒的。又要姥姥给她做许多衣服。”朱氏道:“我也不知道你在南方干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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