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以道事君敢言晋职 遇礼而止解组归农(7/8)
首以木箪为贯,泻种于耕犁,随掩遏覆土。深则虽暴雨不至抱挞也。有若秧马……忽见贾兰陪着闵侍郎从外进来。贾政放下书,连忙接下阶去。闵侍郎瞧见阶下列着许多农器,便笑道:“老先生真欲明农子,但恐朝廷尚贤,未必能遂家食之愿耳。晚生来特报一事:今早见谢中堂,密言老先生有奉起用的恩旨,先来报信。老先生可谓受知独深矣!”贾政笑道:“弟年已衰迈,朝廷上纵需才孔急,亦断无再计及小弟的理。此言恐未必确。咱别管他,且请到草庐一谈,消此春昼何如?”
二人说着话,进了门,便就叙礼坐下。连辉送茶喝着,闵侍郎看桌上有本书,取来一看,是《农具记》,便指着说道:“此椒峰陈先生所着,注疏精确,考据渊博,诚古今不多得之笔。且托胎《尔雅》,而于昌黎《画记》外,另开畦径。
其中最警策者,‘臿’与‘长镵’二段,别有逸趣。再如‘稻床’及‘风车’数节,皆有玩索。至于‘桔槔’一制所云‘长木为箱,三面如墙,堵仰而缺,置小板数十如斗,而以木贯之如索,水间以架相承,岸横辊轴,二寸,木制如椎者十七八。又立横木,众人俯之而以足践椎,首尾旋转如辘轳,以引水而上田。’曲绘田家风景如画,此是何等笔墨!“贾政听了,连声说道:”先生可谓博考了。
此书弟尚未看完,不敢妄为评骘。“说话时,林之孝已将刘必显二人带出园去。
贾政要留闵侍郎小酌,闵侍郎说:“晚生尚有别事,须见甄巡制,就此别过。
明日再来道喜。“便就辞了。贾政要送,再三挽住。便叫贾兰送出大门,上轿而去。
贾政回到屋内,便叫七十四烹壶好茶。正喝着,忽闻枝头数声莺语,甚是好听。心地洒然,十分得意。便把《农具记》接着重又看去。见其“收获之器,如稻床、连耞等制”,惟风车一段,尤为奇古,颇觉得意。饮了数杯,又看了一遍,默然想道:“此书所记,可谓详博。但南方田具为多,施之北地则有不合。即如瓠种一器,北方则多撒种,继盖以粪,再掩之以土。或有用耧耩者。瓠种之制,从所未见。北方打场,多用石岫,间有连耞,亦不时用。况现在农器已多不符。”
遂将此书置于案侧。
适值王夫人着人送出饭来,数样皆是野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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