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势利先生三落巧 朴诚箱保倍酬恩(7/14)
那玉峰依旧行医,腔调一些不改。只是吃这脚的薄亏,到底肉麻起来,不比在先冠冕,心里恨铁壳蜒蚰,一刻不忘。正是:
只有感恩与积恨,万年千载不生尘。
铁壳蜒蚰耍这玉峰一耍,弄得他终身残疾。玉峰每每对着县中朋友就把这事告诉,说毕竟要捉个孔窍报他个死。那些朋友把这风儿吹到他耳里。老祝道:“他还不识老爹手段,一定他额角还是黑的。”一日打听得玉峰医好了南乡卜监生,拣定日子,演戏酬神,专是首席,礼谢玉峰。老祝扯了三个十弟兄,在城外酒楼上痛饮,中间说起道:“有个风蚂蚁在此。那个弟兄高兴去叮他一口耍子?’那三个齐应道:“就去,就去。”却是那三个,叫做甚么?
一个皂隶戎福,绰号碎蚂蝗,一个甲首陈元,绰号歪庭柱,一个门子白凤,绰号耍儿。
铁壳蜒蚰道:“全要白阿弟出力,我们来应手解局。”遂与歪庭柱一五一十,计较端正。
等到那日,玉峰出门,提灯围轿,耸到卜监生家吃酒,独桌南面,捧出谢礼,是:
彩币二端,珠履一双,折席五两,谢仪十两。
玉峰叫人收起,打副神道脸,装模做样的请来请去,一堂亲友正厌他这王八憨。不防外边一片嚷响,只见那白门子一身麻衣,劈直跑进,竟把玉峰衣领掀住。大喊叫屈,“医杀人命!”玉峰目定口呆,又吃这只脚亏,挣扎不过。众人拆解不开,叫且停住锣鼓着。白门子号咷大哭道:“我的父亲冒暑,被他做阴症医杀了。母亲吃他的药,又只管啜气,我要别请医人,他又拉着不许,只要包医,叫我热孝在身。那里不寻你到,今只要你再去看看。”那玉峰气得没头没绪,舌头胀做一嘴,一个字也吐不出。那卜监生已六十多岁,怕的是死,伤寒新好,是个喜日头,了还愿心,撞着这节魇钝,只是跌脚。扯白门子道:“大哥不要这般,请坐坐儿,老夫陪礼。”白门子又哭道:“冤有头,债有主,叫我两三日要结果两口,怎的来得及!”只见外头又是三顶孝巾荡进来道:“凤官,快些回去,你娘只在此时了!我们还接申先生去看看。”一头说,扯的推的,那玉峰就是牵牛上纸桥。侧边卜家亲眷道:“列位老哥,这申先生是名医,现今医好舍亲,戏文独桌谢他。令尊长短算是年命罢了。令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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