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沙尔澄凭空孤愤 霜三八仗义疏身(6/14)
阳,大痴也应搁笔。
那尔澄提着行李,玩着这乡风古淡,只见一个小小庵儿,上写“般若上因”,且是清幽雅静。尔澄进去息足。走出一个黄瘦老和尚,尔澄上前问讯道:“我来贵地要会蔡平泉老爹,可晓得么?”老僧说:“晓得,也是本庵檀越,年年来往南京,住在港西,说他灯节后就要出门。”尔澄听说,便将行李暂寄庵中,只向行囊中取书一封,鞋子二双,迳去寻老蔡了。
看官,你说沙尔澄好混帐人,行李别项不要说起,乾净纹银二百金光景,孤身闯进,就一并丢在庵里,并不照管。倒也亏他不修边幅,人不起眼。你看他:
头戴着盔洗毡巾,身披着折浆布服。尤墩袜,桶完底破;陈桥鞋,头翘跟低。
捻断黄须,落落胸中藏甚事;张开白眼,口口行径傍何人。
那和尚估定是个教书先生,见他取鞋二双,一定向东家去献土仪了。老沙问到蔡家,将书鞋送进。半晌走出一个老妇人来道:“南京蒋相公处来人,请坐便饭,行李可发进来。”尔澄便问:“平泉老爹在么?”妇人覆道:“家老爹因去冬蒋相公有字来请,正月十八起身,去里家大官县里催粮,明日方回。”尔澄道:“既如此,明日来会。”转到庵里,只见老和尚过来作揖,通了姓名。尔澄想道:“人生路不熟,天又将晚,不如权在庵中,明日到蔡家讨覆。”尔澄将这话说上,和尚虽住乡间,势利是在行的。眼见老沙行经淹润,没甚想头。巴不得把那上司明文,不许庵观寺院收留面生可疑之人,一气读将出来。又碍着蔡平泉是个本境施主,况口谈不甚长久,只得勉强应承,也淡淡扯些闲文。
年规二月十四,是德清县城隍生辰,各乡科敛钱米,或佛事庆赞,或演戏燕乐。下钟鸣地方是十二般戏预庆,却在本境土地庙前台上。那台高不四尺,紧对庙门周围空地,尽可撑篷张伞,安凳布席,斟茶饮酒,笑耍取乐。尔澄在庵歇宿,大早出门,忙忙到蔡家讨覆。却在这土地庙经过,正见众人打扫坛场,知是乡规。
走到蔡家,仍是昨日老妇出来,作谢完了说:“家大官昨夜回来,见过书了。但县中粮米约定十五出兑上船。相公书内事,二十头边回来效劳。留相公在家下住着。有一字留覆”上写:
鞋二双已收明,不知有寸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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