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六月雪英年失智 齐云塔高衲成孤(9/18)
饮道:“相公读书辛苦,多用几杯。”左环问道:“如何这三四日不象初时热闹,寂静得就似深山?”翠泉巧言覆道:“因相公在此读书,是有人来都引他到后边轩内,低低雅雅的行酒。”左环昏头,只道真个,作谢道:“妙人知趣。”翠泉腼腼腆腆的,灌得左环烂醉,早早把那话儿看清。左环和衣跌倒,鼾声如雷。翠泉取了此物,逃之夭夭了。看官们,那贾翠泉衣食饭碗,都在这涪江楼上,岂是情愿做此歹人?初见进门,一锭纹银开手,也图留他读书,与饮酒的不碍。不知那酒楼上,大凡有了几个书呆,别的酒客当不得他尖酸谑浪、皮里春秋,就都坐不久了。况单单一个,大呼喊叫,读个不歇,一边吃酒,你道可厌不厌。贾翠泉计出无奈而已。正叫做:
人急造反,狗急跳墙。
次日天明,左环宿醒未解,躺在凳上,向着楼下大叫:“店主哥,快些做碗酸辣来。”连叫不应,道:“如何今日下面也如鬼出一般?”只得探落楼来,却是空屋了。知是堕计,复身上楼,别项都在,只银袱不见了。左环叹息道:“天下有这样小人,好好对我说,要我这些银子,焉知我肯不肯,就这等不冠冕起来。只是丢我单身,这些书籍一个拖他不动,如何是了。”正在那里拴捆设法,只见义能在酒楼下面高叫。左环听得有人,下楼来看。义能告道:“一来云师太回庵,二来这闹热酒楼,岂是读书之所。”左环笑道:“到忒幽静了些。”义能上楼收拾,见果有许多书,毕竟要雇牲口。左环道:“银子分文没了。”把买书上店,昨日被盗之事说了一遍,反埋怨义能道:“既是云师太回庵,早来接我一日儿,就没这节厌事。”义能又气又笑,只得出门,寻个牲口,装上书籍,一齐回去。
那左环也不到家,抄路往崆峒山去,向云巢就拜。云巢忙忙回礼道:“何方相公,老僧罪浮得紧了。”左环道:“云师太,怎便忘却孤哀子左环了?”那云巢定睛一看道:“原来是赐南公子,一别十年,这般峥嵘也!”左环道:‘不肖罪孽,考妣继逝。幸吾亡父,邂逅老师,必有素托,愿受遗云。”那云巢只合着眼儿,微微含笑,想道:“只得初次从权,打个诳语罢。”——“老僧着脚山门,常与令先公清茶对坐,除却这些,也再没有往还了。”左环听得,倒也一呆。暗道:“这个老奴,说着就是云巢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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