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编:清代经学(9/18)
依此言之,则以太又为万物之质因(如亚里士多德所说质因),而非只如上所说矣。以太不生不灭,谭嗣同云:
不生不灭有征乎?曰,弥望皆是也。如向所言化学诸理,穷其学之所至,不过析数原质而使之分,与并数原质而使之合。用其已然而固然者,时其好恶剂其盈虚而以号曰某物某物,如是而已。岂能竟消磨一原质,与别创造一原质哉?(同上)
以太不生不灭,原质不增不损,故宇宙间但有变易,而无存亡。谭嗣同云:
有无者,聚散也,非生灭也。……王船山之说《易》,谓一卦有十二爻,半隐半见。故大易不言有无,隐见而已。(《仁学》页十一)
张横渠《正蒙·参两》篇“气聚则离明得施而有形”一段,正此意。谭嗣同盖本张横渠之说,而以当时所闻化学中之新说说明之。
以太虽不生不灭,而有“微生灭”。个体的物,无时不在变易之中,亦即无时不在生灭之中。此个体之生灭,即以太之“微生灭”也。谭嗣同云:
求之过去,生灭无始。求之未来,生灭无终。求之现在,生灭息息。……庄曰:“藏舟于壑,自谓已固,有大力者夜半负之而走。”吾谓将并壑而负之走也。又曰:“鸿鹄已翔于万仞,而罗者犹视乎薮泽。”吾谓并薮泽亦一已翔者也。……孔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昼夜即川之理;川即昼夜之形。……非一非二,非断非常。旋生旋灭,即灭即生。生与灭相授之际,微之又微,至于无可微。密之又密,至于无可密。夫是以融化为一,而成乎不生不灭。成乎不生不灭,而所以成之微生灭,固不容掩焉矣。(《仁学》页十四至十五)
万物无时不在变易生灭之中,亦即万物无时不在日新之中。谭嗣同曰:
反乎逝而观,则名之曰日新。孔曰:“革去故,鼎取新。”又曰:“日新之为盛德。”夫善至于日新而止矣;夫恶亦至于不日新而止矣。……德之宜新也,世容知之。独何以届今之世,犹有守旧之鄙生,龂龂然曰不当变法,何哉?(《仁学》页十八)
此谭嗣同所与当时变法运动之哲学的根据也。
(三)大同之治
谭嗣同既亦注重“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之义,故在政治方面,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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