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编:魏晋玄学(7/9)
表示他是正统的玄学家,因为玄学的理论,原是上承魏初“名家”思想变来的。晚期戴逵作有《放达为非道论》,我想还是“温和派”思想影响下的余波。
向秀、郭象二人,确是这个时代杰出的人才,他俩的《庄子注》可算玄学中第一等名作。但是他们的思想,实是上承王(弼)、何(晏)等人“温和派”的态度,不过在理论的体系上,王、何“贵无”,向、郭“崇有”,形上学的根据方面有些两样罢了。因为向(秀)郭(象)两人也是主张“自然”同“名教”不是冲突或对立的。但是《庄子》书中有好些字面上诋毁“孔儒”的话,来做反驳“名教”的口实。向、郭就是想加以矫正,给《庄子》这书一个新的解释,应用“寄言出意”的理论,从根本上去调和孔、老(或儒道)两家的冲突,即是进行取消“自然”与“名教”的对立。向、郭这种用意,在他俩的《庄子注》中随处可见,我想不用特为引证了。谢灵运在《辨宗论》上有句话,说“向子期(秀)以儒道为一”,指的正是。《世说·文学》篇谓:“初注《庄子》者数十家,莫能究其旨要,向秀于旧注外为解义,妙析奇致,大畅玄风。”《晋书》本传竟说他的《庄子注》出世,“儒墨之迹见鄙,道家之言遂盛”了。我想当时放任派的人,自以为有契于庄生,因而《庄子》一书几成为不经世务、不守礼法者的经典;但向、郭《庄子注》上承王、(弼)何(晏)等人温和派的态度,对于《庄子》,主张齐一儒道,任自然而不废名教,乃当时旧解外的一种新的看法。他们这个创见,以《庄子注》中圣人观念为焦点;他们推尊孔子为圣人,发挥“自然”与“名教”不可分离的思想。郭象在他的《庄子注》中说明本书的宗旨是“明内圣外王之道”,“内圣”就是要顺乎“自然”,“外王”则主张不废“名教”,主张“名教”合乎“自然”,“自然”为本为体,“名教”为末为用。虽然不废名教,但“名教”为末,故《庄子注》仍是“大畅玄风”,而儒墨之治天下,有用无体,徒有其迹而忘其所以迹,故《庄子注》出而“儒墨之迹见鄙,道家之言遂盛”了。
西晋末叶以后,佛学在中国风行,东晋的思想家多属僧人,但是这种外来的印度宗教,何以能在我国如此地发达,说者理由不一。我看其中主要的原因,多半是由于前期“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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