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奸情类(10/11)
作诉状:「见得母与道士有奸,怒彼阻谏。故诬告不孝。」讼师曰:「若依此诉,便得不孝之实。母告不孝,你本罪重。若诉出奸来,而道士不认,你该万死矣。只宜受打被禁。他回家必与道士往来,然后只禀于官。密差人访,方可释矣。」樊见曰:「打难忍。」讼师曰:「不奈何,亦须打到二十后,方可指出。」
不数日,太府李杰捉去亲审,曰:「寡母守你何等辛苦,你何故不孝?」樊见曰:「慈母深恩,鸟羊知报。况寡母苦守,怎敢抗拒?今告不孝,自是得罪于母,虽死无恨。老爷乞念亡父止小的一人,若打死则亡父绝后,寡母十年苦节亦归空矣。」李太府察樊见初冠,人性温和,疑其有枉,问曰:「人唆汝母乎?」见曰:「母子天性,人何能唆?若可唆告,亦是为子不孝不能承奉母心也。」李太尹谓洛氏曰:「汝寡居十年,有一子。今告之罪至死,得无悔乎?」洛氏曰:「无赖恶子,不孝于母,宁复惜之耶?」李太府曰:「母告子死,无有不死。审如此,可买棺来取儿尸,为你打死之,兑拘禁缠延也。」洛氏出买棺,李太尹使二人觇其后。洛氏出,谓一道土曰:「事了矣,太爷将打死他,命买棺来。」收贮二人,入报于太府。少顷,将棺至,李太府冀其悔悟,再三谕之曰:「不孝本当死,奈你半生只一子,打死岂能再生?不如打他二十,后若不改,再告便结果他。」洛氏坚执如初,定要置子于死。时道士立于门外,李太府令二人擒之入,问曰:「你与洛氏有奸,又唆他告子不孝,该得何罪?」道士曰:「并无此事。」洛氏曰:「樊见正是这等不孝,他尝赖我与道士有奸。当面又不敢说,我才出外买棺,他便说此假话。」李太府曰:「若你儿说便是不孝了,自你告不孝时,已差人体访。你才出外又对道士说:『事了矣。』不是有奸,何以对他讲?」将道士挟起,乃供曰:「某与寡妇有私,尝为儿所制,故欲除之。」李太府乃拶洛氏,发打道士四十,即死于杖下。问洛氏曰:「你愿官卖乎,愿从子乎?」洛氏未对。樊见曰:「道士既死,母无他心。愿留与小的侍奉。」
李太尹判曰:
审得万允正首戴黄冠,宜谢风月之乐事﹔洛氏志修清节,须忘云雨之佳期。出入蕊珠宫,岂识标梅寄咏﹔砥砺冰霜守,惟知柏舟自。盖出家异缁世之途,而空房绝红尘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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