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丘宜公鱼龙莫辨 江信生猫鼠同眠(2/3)
个伶俐的道:“不好!不好!待我做一首好的。”说道:
世间恶物死即没,惟有先生死又出。
若要我们快活时,直等死了“掐不入”。
众人齐声问道:“什么叫做‘掐不入’?”那学生道:“掐不入者,老也。”原来吴中的乡谈,父亲叫做老官,匏瓜瓠子老了掐不入,就把来做称呼父亲的雅号。那学生子的意思,道先生死了一个又换一个,再死不尽的,不如老子死了,不请先生,我们方才快活。这句话是我耳朵里亲听得的。这样学生子也是师徒。如江潮这样,世间绝少。
闲话休题,且说江潮,自从先生去后,终觉散淡了些。只是那江老的相识甚多,那荐先生的荐书雪片也似的送来,江老一概不允。只有自己素所信服的一个府学中廪生秀才,姓丘,名隐,表字宜公,住在白蝠子巷,也是当时数一数二的名士,江启源自己去拜了他,然后央个友人去说。那丘宜公见江家请他,学生一人,束脩不薄,满心欢喜。外面假说道:“今年先是李阁老先生央人来聘,不期张阁老先生也来求聘,都说脩仪六十两,节仪在外,学生因先应承了李府,未曾应允张府,为此两家争聘。我学生思忖起来:允了李老先生,恐张老先生见怪;允了张老先生,李老先生面上又觉欠情。因此两家都辞了他,宁可自己少了几两束脩,也是小事。今既承江启老盛情,学生情愿比张、李二府少了二十两,就了他罢!”
那人回去,与江老说知,江老大喜。随即写帖:“谨具聘金二两、薄脯三十六金,按节奉上。”择了正月十六吉日到馆,就央这位朋友同了家人送去。丘先生受了聘金,留这位朋友与江使吃了一盏空茶,送了出门。到了十六日,江老吩咐,唤了一乘暖轿、两个家人,到白蝠子巷,去请了丘相公来。那丘先生比了前边的先生阔了一分,那江老也比旧先生加意一分了,少不得备酒接风。 过了几日,先生见江潮文字有了六七分学力,倒有十二分的才情,也不消把经书讲究了,只把几篇新时文讲讲。江潮先已透知脉理,先生大加赞赏,把江潮不当学生子看承,意似相资朋友看待,起他一个表字,叫做江信生。谁知江信生还是十五岁的孩子,笔路虽好,那孩气未脱。前番先生是从幼儿管下他的,自然服服帖帖;那丘先生不但不加声色,反与他嬉笑,朝夕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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