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全文卷十五(19/20)
与称庆,迎上皇于东南,散西兵于关陕。勤王之师尽归诸道,出于密院者则令破贱,出于三省者则令护出境。以种师道一言,诏河北出兵掩击矣。李邦彦又奏立大旗于河东北,不得擅出兵,三镇不可弃,固当外为弃之之辞而阴为援之之实。今也一人言弃之便,则不复念军民死国之忠;一人言不弃便,则下尺寸不可与人之诏。三镇之民固守不下,无一人负朝廷,而朝廷之负其民多矣。自古未有数十万不叛之民而不能守其国者。使其合数十万以为一,谁能克之所以不能当者,特以权轻兵寡,势孤力分,遂为金人所困耳。朝廷坐视其困,其为弃民弃师大矣,犹可谓之不弃三镇乎尼雅满已据太原,斡离不已陷真定,两河咽喉已塞,而朝廷犹集议存弃三关地孰便。范宗尹等七十余人欲与之,秦桧等三十六人欲勿与。金人尝谓吾使曰:『待汝家议论定时,我已渡河矣。』大抵上下之心,稍急则恐惧而无谋,稍缓则迟疑而又变其说,此靖康之所以败也。以四海之大,无一人可以系天下之望,而大臣多出蔡京父子、童贯、梁师成、王黼之门。敌既以无人柙中国,天下亦以无人轻朝廷,独李纲以眇然一介放退之余,出负天下山岳万钧之重,首陈至策,而徽宗决內禅之计;继发大论,而钦庙坚城守之心。敌退之后,数陈出师邀击之可以必胜,与其得气再入之不可不忧,则谗间蜂起,远谪遐荒矣。而大臣如李邦彦、张邦昌、吴敏、徐处仁、唐恪、聂昌、耿南仲,终始以割地请和为言,皆堕敌人计中。此小人以和误国,尤甚于敌人之以和误我也。何栗、孙傅犹以为地不可割,谓金人之志不在割地。都城既陷,乃反倾意讲和。夫不信于造谋之始而反信于城陷之后,奉天下之望,成不治之疾,由惑于和议而战守不固也。靖康之祸,视石晋亦无以矣,然契丹三入中国而三败,契丹极力以攻之,而晋人亦极力以御之。若非杜威之降敌,晋未亡也。契丹之取晋以百战之力,而靖康之取燕、取两河、再渡河、再迫京师,未尝有一战之劳,皆小人之夷狄终始实误之也。其始也开衅召祸,其败也,又欲速和以免祸。靖康之卖国降敌,即靖康主和之人也。靖康主和之人,即宣和开衅之人也。误宣和者小人之魁,而误靖康者,小人之积习也。惟张叔夜一人帅师入卫,其后北边卒不入其境,不食其粟。惟吴革一人,欲出兵与之决胜,其后谋起义兵,卒为范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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