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全文卷十四(3/42)
国论之无所主,非也;国论之有所主,亦非也。国无定论固不可以为国,然使其主于一说,则人情视此以为向背,人才视此以为去就,人言视此以为是非,上之政令、下之议论皆迁就而趋之,甚矣国是一言之误国也!失国以为是,即人心之所同是也,又安有众之所非而自以为是,使人皆不得于国是之外者此特孙叔敖之妄论唐虞三代,孔孟之明训初无是也。秦汉至五代,其言未尝用也。本朝自建隆至治平,其说未尝有也。自熙宁王安石始有是论。而绍圣之蔡卞、崇宁之蔡京,皆祖述其说而用之。熙宁以通变为国是,则君子为流俗矣;绍圣以绍述为国是,则岭海之间皆逐臣矣。蔡京之国是,又为丰亨豫大之说而已,则立党石,刻党碑,凡所托以害君子者,皆以国是藉口,曰:『此神考之意,安石之说也。』缙绅之祸多历年所,岂非一言可以丧邦乎陈瓘言:『陛下改用大臣,明示好恶,卞则安坐而不动,惇则备礼以求去。立其私说,变乱名实,为国政之害,大者有三,一则以继述神考为名,违其说者谓之不孝,而实有负诬之心;二则以厚于先帝为名,违其说者谓之至薄,而实有轻欺之意;三则假经义之糟粕,窃安石之绪余,依语而行,蔽惑上下,谋发于蔡卞之心,事成于章惇之手,胁持上下,果断必行。
此二人者,外示睽间而心不相忘,有急则相应,自然必致之理也。』五月,贬潍州团练使、前知湟州王赡为诸卫将军、房州安置。姚雄奏称:『青唐邈川始因王赡贪功生事,招诱羌酋,收复穷远之地,费财劳师,连岁不解。』上疑贬赡太轻,太后曰:『自此必宁静矣。』癸酉,诏:『近经登极大赦及累降赦宥,中外臣僚无不甄叙,唯瑶华废后未复位号,理所未安。令三盛枢密院同详议闻奏。』乙亥,瑶华以犊车四还禁中,至内东门,皇太后遣人赐以冠服,令易去道衣乃入,中外闻者莫不欢呼。丙子,制:废后孟氏可复为元祐皇后。上谕曾布、蒋之奇曰:『台谏攻蔡卞已十余章,如何得卞知,令自图去就』皆莫敢对。上曰:『只说与章惇,则卞自知矣。』惇欲召吴伯举往谕之。己卯,共奏遣伯举。上遣伯举谕旨。卞遂草表乞宫观。布又言:『卞之去固已定,然外议皆以京进为忧。』上默然。忠彦翌日留身,具道京不可进。上曰:『本无用之之意,但于帘前更开陈。』太后曰:『相公第安心,必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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